
這頓飯在沉默中結束。
回到家,陸行止吩咐秘書送來兩份禮物。
簡知濃沒想到,也有自己一份。
正微微一怔,就聽他淡淡道:“淺淺,你姐姐現在胎像不穩,你既然住家裏,就多費心照顧著。”
簡知濃垂下眼,長發垂下來遮住了臉。
“......我知道。”
這份禮物不是饋贈,而是酬勞。
他對他“妻子”的百般嗬護是真情流露,而對她這個“小姨子”的所有客氣,都隻是為了讓她更好地伺候那個頂替的女人。
僅此而已。
簡知濃和鄭淺淺一起進了主臥。
門關上的瞬間,鄭淺淺忽然笑了,聲音甜膩:“姐姐真是好氣量,看著你老公對我這麼好,居然還能這麼鎮定。”
簡知濃不作聲。
鄭淺淺卻得寸進尺,湊得更近:“其實你心裏早就清楚了,不是嗎?陸行止愛上我了。”
簡知濃眼睫一顫。
“他愛上你是好事。”
鄭淺淺走到梳妝台,拿起一瓶高濃度硫酸,輕輕搖晃。
“可隻有一張臉,太容易壞事了。”
“如果世界上隻剩下我一個‘簡知濃’呢?”
簡知濃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頓時明白,她不再滿足於扮演,她想要真正取而代之。
鄭淺淺步步緊逼。
簡知濃掙紮著想去擋開。
爭奪中,鄭淺淺失手將硫酸潑向兩人。
全都潑在了簡知濃的胳膊、脖頸和臉頰上!
“啊!!!”
鄭淺淺提前戴了防護手套,但簡知濃沒有。
接觸液體的皮膚瞬間傳來蝕骨劇痛,冒出可怕的白煙,迅速發紅、發黑、潰爛!
同時,鄭淺淺也發出一聲痛呼,而她隻是手背上濺了幾滴,迅速泛起紅點。
瓶子哐當摔碎在地,液體在地上發出呲呲作響的泡沫。
很快,鄭淺淺腹痛難忍,身下見紅。
她指著簡知濃,哭訴:“為什麼......妹妹,你要拿硫酸過來?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和孩子嗎?”
剛從書房出來的陸行止恰好看到這一幕,衝上來抱住鄭淺淺。
濃烈的硫酸味彌漫在空氣中。
簡知濃痛苦地蜷縮在地,半邊臉已然嚴重腐蝕,血肉模糊。
她痛得渾身痙攣,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
“行止......孩子......我們的孩子......”鄭淺淺死死抓住他的手臂,眼淚洶湧。
“淺淺不知道從哪裏弄來這可怕的東西......她說她不想活了,要喝掉它!我想救她......結果爭搶時潑出來了......”
陸行止猛地抬頭,赤紅的雙眼像刀子一樣剮向簡知濃,怒火中燒,恨之入骨。
“不是我!是她自己潑的!”
簡知濃忍著鑽心的痛,聲音嘶啞:“是她剛剛潑在我身上的......”
“夠了!”陸行止厲聲打斷,“我親眼看見知濃倒在你麵前!親眼看見這摔碎的硫酸!你還敢狡辯?!”
他打橫抱起痛吟的鄭淺淺,路過簡知濃時,隻扔下一句讓她如墜冰窟的話:
“鄭淺淺,如果知濃和孩子有事,我要你償命。”
此刻她是“鄭淺淺”。
是他眼裏心如蛇蠍,傷害他妻兒的惡毒小姨子。
是她罪有應得。
如果這時候揭露身份,盛怒下的陸行止絕不會信她,反而會被鄭淺淺借機滅口。
活下去是唯一目的。
簡知濃帶著一身潰爛的傷,一家一家醫院地跑。
可無論她去到哪裏,隻要一報出名字,得到的回答都是:“我們這裏治不了。”
聽著四周的指點和議論,她看著玻璃中自己可怖的倒影,終於明白。
這不是巧合,不是運氣不好。
是陸行止。
他一句話,就讓全城醫院都不敢治她。
傷口反複感染、化膿,愈合過程變得極其漫長且煎熬。
最初幾天,管家還會偷偷給她換藥。
但很快,陸行止的態度讓所有人都不敢造次。
沒有人再給她換藥,沒有人清理傷口。
紗布和爛肉黏在一起,稍微一動都是在被撕裂。
簡知濃發著高燒,渾身劇痛,昏沉中總能聽見門外傭人的嘲笑。
“聽說臉全毀了,骨頭都露出來了......”
“太太看都沒來看一眼,肯定是被傷透了心......”
“自找的,誰讓她去害人的......”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打開。
鄭淺淺站在外麵,笑容甜美:“給她消消毒。”
一桶生理鹽水從頭澆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