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陪孩子睡完午覺剛起床時,眼前突然劃過一排排彈幕:
【婆婆來給你送月餅了,千萬別開門,別讓她找到你!】
【如果被她找到,你就會變成小叔子的血包,最終你會因為抽血過多猝死。】
彈幕很快消失,我揉眼睛自嘲的笑了笑,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昨天還在外地旅遊的婆婆,怎麼可能今天突然來我家送月餅?
再說,小叔子年輕力壯,沒聽說有什麼病,我怎麼會成為他的血包?
正自嘲時,一陣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婆婆的聲音:
“小羽在家嗎?”
1.
聽到婆婆的聲音,我瞬間愣住了。
婆婆又開口:
“小羽,快開門啊,我買了你媽愛吃的酥皮月餅。”
猶如一道驚雷在頭上炸開。
婆婆真的來我家送月餅了。
如果是以前,我會高高興興的迎接婆婆,但現在我隻感到一陣惡寒。
反鎖臥室門,將手機靜音,我努力製造出家裏沒人的假象。
收拾好一切後,我又給老公打電話,想問問他是什麼情況。
畢竟自從結婚來,婆婆就和我親如閨蜜。
就在昨天晚上她還給我打來視頻,給我看了她的掃貨戰績,其中大部分東西都是給我買的。
所以現在要我怎麼相信婆婆會來要我的命?
不知道是不是還在上班的原因,幾個電話打過去,老公都沒接。
掛了電話後,我又給他發信息:
“在忙嗎?婆婆和小叔子什麼時候回來?”
不敢說彈幕的事情,我打算先問問婆婆的情況。
彈幕再次成片飄過:
【別傻了,就是你老公帶著婆婆來堵你的。】
【你小叔子從小就有凝血功能障礙,又是熊貓血,每次犯病都是凶多吉少。】
【你老公一家選擇你就是看上了你的血型,所以才會一直對你這麼好。】
【先別說那麼多了,婆婆馬上就要進來了,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
看著眼前的彈幕,我全身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
難道我一直以為的完美婚姻竟是一場騙局?
我的血型是稀有的黃金血型,全世界擁有這種血型的人數相當稀少。
所謂黃金血型,就是我可以給任何人輸血,但沒有人可以給我輸血。
為了自我保護,我從來都沒有給別人說過我的血型,就連林浩也不例外。
但如果林浩和婆婆從其他渠道知道了我的血型,讓我去給小叔子林威做血包的話,那我就隻有死路一條。
哢噠!就在我愣神之際,門鎖突然被打開。
慌亂間,我抱著孩子衝進了我們衣櫃的後麵。
這裏有一個建築空腔,是半年前我在打掃衛生時才發現的。
但這件事,我和誰都沒說,隻是簡單裝修後,把這裏當做我的秘密基地。
甚至為了隱蔽,我都沒給這個小房間裝門,隻是買了一個便於移動的小衣櫃擋在前麵。
這幾天我看林浩的生日快到了,於是從婆婆那裏拿來了很多他小時候的東西,布置在這個空腔裏,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沒想到,這個驚喜之地現在成了我唯一的庇護所。
躲進空腔裏後,我趕緊給我媽和我哥打電話。
嘟嘟嘟......電話剛接通,手機就沒了信號。
2.
我望著手機上信號那裏的小叉叉,一臉懵。
這是停機了嗎?但我明明昨天才充過的話費啊。
手機沒了信號,我徹底斷絕了向外界求助的可能。
回想剛才的一切,我真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
今天要是沒有彈幕的提醒,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剛進大學時,身為高富帥的校草林浩就對我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身為資質平平的我雖然對此有過懷疑,但林浩的執著最終打動了我。
不僅是林浩,婆婆從見第一麵也是對我寵愛有加,不僅結婚時給了我高額的彩禮,婚後更是對有求必應。
就連偶爾林浩和我發生了矛盾,她也是偏袒我,事後還會送我昂貴的禮物,說是要替林浩賠罪。
但此刻,婆婆卻像是催命的瘟神,從進門開始就不停的喊:
“小羽?怎麼不給我開門啊?”
“小羽?寶寶睡覺了嗎?”
婆婆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我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小羽?”聽著婆婆的腳步聲逐漸進入臥室,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腦子裏更是亂成一鍋粥。
我抱著寶寶,攥住衣櫃的手又緊了緊,希望它從外麵看起來是沒有問題的。
透過衣櫃與牆壁的縫隙,我看到婆婆已經進入臥室。
我不由得把寶寶抱的更緊了些。
也許是被我抱得不舒服,寶寶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嚶......”不等哭出聲,我趕緊給她喂奶。
本來就沒睡醒的她,一下又迷糊了過去。
抬頭看去,婆婆已經走到了床邊,盯著我們剛才睡覺的地方。
散落的空調被上還有我和寶寶的體溫,婆婆伸手摸了摸,麵帶微笑的站起身來:
“小羽,快出來吧,我就知道你在家。”
說完,婆婆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衣櫃。
透過縫隙,我甚至感覺她在和我對視。
“小羽,你這是在跟我玩躲貓貓呢?”婆婆笑著,朝衣櫃走來。
我看了看身邊,隻要婆婆不把衣櫃挪開就找不到我。
但是,婆婆並沒有直接到達衣櫃,而是走向了衣櫃的側麵,也就是我所處的位置。
看著婆婆一步步靠近,她隻需要把衣櫃稍微挪開一點,就能發現我。
突然小叔子臉色慘白的出現在臥室門口:
“媽,我現在感覺頭好暈,全身都沒力氣,嫂子是不是已經走了?”
婆婆耐心哄勸著:
“放心,你嫂子就在這個房間裏。”
說完,婆婆安頓好小叔子,回來後眼睛繼續直勾勾的看著我這邊:
“小羽,小威他現在很不舒服,你快出來,我們一起陪他去醫院好不好?”
“我這次出去帶了好多你喜歡的東西,你出來看看唄。”
說完,婆婆將手放在了衣櫃上,隻要她輕輕一推便能發現我。
3.
剛才小叔子的情況明顯就不對勁,如果我現在被她找到,很有可能會變成他的血包。
看著婆婆將手放在衣櫃上,我急忙從裏麵緊緊的抓住衣櫃。
婆婆努力了幾次,發現衣櫃無法移動,又上下檢查了一遍,隨後轉頭向其他方向找去。
彈幕裏再次升起一片對我的同情:
【可憐的女主寶寶,現在完全聯係不上外界,婆婆又這樣步步緊逼,她該怎麼辦啊?】
【是啊是啊,最可恨的就是她老公把婆婆放進來後,就一直在門口守著,女主根本跑不掉啊。】
【婆婆現在對女主的耐心已經快耗盡了,現在就算她出來,估計下場也會很慘的。】
我盯著牆壁的縫隙,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沒有看到彈幕,我會變成什麼樣。
雖然通過彈幕的提醒,我及時躲了起來,可我還是無法逃脫。
這裏麵沒有食物和水,寶寶一會就要醒了,我遲早會被發現的。
想到這,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彈幕幾乎尖叫起來:
【女主寶寶振作,現在不是絕望的時候,一定要打起精神來。】
【對,小叔子堅持不了多久了,隻要躲過這一天,女主就安全了。】
彈幕中焦急關切的語氣給了我勇氣和信心。
重新調整了姿勢,我抱著寶寶靜靜的觀察著婆婆在外麵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為什麼婆婆的關注點始終都在衣櫃這一塊。
她將衣櫃門甚至是衣櫃的抽屜都一個個的打開。
沒有任何發現的婆婆顯得有些沮喪,退回到床邊呆坐一會後,她轉過頭對門口說:
”進來吧,我實在找不到你媳婦了。”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後,我看到林浩走了進來。
“你說小羽是不是已經走了?”婆婆問林浩。
但林浩的態度非常肯定:
“不會,今天下雨,一上午她都帶著孩子在家。”
“你進來後,我一直在門口待著,也沒見她帶著孩子出來。”
“你進來時,我屏蔽了整棟樓的手機信號,她根本沒有機會聯係家人。”
婆婆看了眼床上的空調被,覺得林浩說的對,隨即又將眼光集中在麵前的衣櫃上。
聽了林浩的答複,婆婆徹底放下了心:
“那既然她還在這間房子裏,我們肯定就能找到。”
說到這,林浩似乎會有點生氣:
“我隻能是不懂張羽有什麼好藏的?這幾年,我們對她什麼樣,她心裏不清楚麼?抽點血又算什麼?”
聽到林浩的話,我眼前的彈幕又快速滾動起來:
【女主寶寶千萬別心軟,他們現在根本找不到血源,小叔子這次又很嚴重,所以他們會將你抽血抽到猝死。】
【事後,他們騙你父母說你是心臟病,象征性的送了點東西後就再沒露麵。】
【可憐兩位老人無法接受你的突然離世,一個突發腦梗半夜走了,剩下的另一個天天以淚洗麵。】
我盯著彈幕,感覺全身充血,再次下定決心,我絕不能被他們帶走。
婆婆大概是怕我聽見,對林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先趕緊找到我再說。
看林浩找的毫無頭緒,婆婆指了指眼前的移動衣櫃:
“我剛才就覺得這個衣櫃有問題,明明下麵有輪子,但就是搬不動,你再去試試。”
4.
看著林浩向衣櫃慢慢靠近,我的心徹底涼了。
我翻看著和我哥的通話記錄,飛快計算著我哥從家到這裏的時間。
來不及多想,聽到林浩的腳步聲停到衣櫃前時,我一把拉開移動衣櫃,抱著寶寶衝了出去。
“小羽!”像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出現,婆婆的聲音都變了調。
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我縱身一躍,跳上了飄窗,一隻腳踏出窗外。
為了穩住重心,我一隻腳踩在窗台上,一隻腳踩在空調的外掛機上,用盡全身力氣救命。
我之所以會冒險,就是想如果等不到我哥,樓下有人聽到我的求救聲,也會有人來救我。
但不等我再喊幾句,林浩跳上窗台,一手捂我的嘴,一隻手將我拉進了飄窗。
我還抱著寶寶,隻有一隻手勉強扶著牆,完全沒有和林浩反抗的能力。
被拽進飄窗後,林浩對我再也沒了好臉,連婆婆看我的眼神也充滿了警惕:
“張羽,我是真沒看出來啊,我們幾個人都沒防住你一個。”
說著,婆婆從我手裏搶過孩子,讓林浩扭著我的胳膊將我推出門。
走到樓下時,才發現我之前的喊聲確實引來了不少人。
但不等我開口,婆婆就先說:
“讓大家看笑話了,小兩口吵了兩句嘴,她就直接抱著孩子要跳樓。”
“幸虧我兒子及時發現,不然這一個好好的家就毀了。”
周圍不明真相的人開始對我指責:
“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負責任。”
“就說啊,哪個當媽的舍得拿自己的孩子撒氣啊,孩子有你這樣的媽也是遭罪。”
不給我任何辯解的機會,林浩直接將我塞進車裏。
坐在車裏時,我隱隱感覺到手機在震動。
這時我才想到,離開了家,林浩的信號屏蔽就對我沒了作用。
於是一到醫院,我趁著林浩上衛生間的功夫我趕緊給我哥發了位置共享。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大概醫生是林浩他們之前就找好的,見我來了就說林威情況危及要我趕緊抽血。
眼看著護士的針頭就要靠近我時,我抬頭看向婆婆大聲說:“媽,寶寶現在該吃奶了吧?”
婆婆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直接脫口而出:“沒事,等你抽完血再喂奶也是一樣的。”
一旁的采血護士聽到了,有些為難:“哺乳期的婦女抽血,不太合適吧?”
但醫生的眼神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後說:“先抽400毫升,看情況再說。”
“不行,”我看著醫生:“我不是林威的直係親屬,你們也沒有驗我的血型,怎麼可以隨便抽血。”
聽我這麼說,醫生抬頭看了眼婆婆,結果婆婆依舊慘兮兮的:“我們家人我們還不了解嗎,她的血肯定可以啊,我們早都問過的。”
看我還在掙紮,林浩和醫生一人將我按在座位上,一人固定著我的胳膊,讓我動彈不了分毫,隻能徒勞的喊著:
“你們不能抽我的血,我不同意!你們這是在犯罪!”
眼看針頭即將接觸到我的皮膚時,身後響起了一聲大喊:“我看你們誰敢抽我妹妹的血。
我艱難的轉頭,哥,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