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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秦言朝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輕輕放在玄關的櫃子上。

“我已經輸了，”他的聲音平鋪直敘，不帶任何情緒起伏，“這是違約金。另外，你為我付出的所有資源，我會讓我的團隊整理一份清單，雙倍奉還。”

說完，他便轉身，沒有絲毫留戀地拉開了公寓的門。

門合上的那一刻，隔絕了沈南葉所有的希望與幻想。

“雙倍奉還？”她低聲重複著這四個字，喉嚨裏發出一陣幹澀的笑聲，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最終化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

她衝過去，抓起櫃子上那張象征著羞辱的銀行卡，狠狠地掰成兩半！

她發瘋似的將玄關處所有能觸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

花瓶、擺件、相框，一切都在她狂亂的動作下化為碎片。

碎裂的鏡片中，映出她扭曲而狼狽的麵容。

那張曾被無數人追捧的，明豔動人的臉，此刻寫滿了瘋狂與破碎。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那個漫長而又空洞的夜晚的。

第二天，沈南葉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換上了一身最紮眼的紅色長裙，驅車前往那場本該屬於她的發布會。

她要親眼看看，那個讓秦言朝寧願背負毀約罵名也要奔赴的女人！

發布會現場早已被各路媒體圍得水泄不通。

沈南葉沒有進去，她隻是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隔著厚厚的玻璃牆，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發布會按流程進行著，枯燥而乏味。

直到主持人話鋒一轉，笑著問：“最近網上有很多關於您感情生活的傳聞，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回應一下？”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台上的男人。

秦言朝沉默了片刻，然後，他抬起眼，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裏，罕見地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的期待。

緊接著，後台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素雅連衣裙的女人走了出來。

閃光燈更加瘋狂地閃爍起來。

沈南葉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張溫婉清秀的臉，像一把生鏽的鑰匙，瞬間打開了她記憶中最陰暗、最不願觸碰的角落。

是顧荷。

那個總是在老師麵前扮演乖乖女，背地裏卻聯合其他人，散播關於她謠言的女人。

那個仗著自己成績優異，就將她所有反抗都定義為缺少教養的女人。

沈南葉的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

她從未想過，兜兜轉轉，她最厭惡的人，竟然成了她最愛男人的心上月光！

台上的顧荷，怯生生地走到秦言朝身邊。

她拿起話筒，聲音柔弱卻清晰：“對不起，占用了大家的時間。三年前，是我不懂事，離開了言朝。這三年，我走過很多地方，才發現，我最想要的，始終隻有他一個人。現在，我回來了。”

秦言朝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放在話筒上微微顫抖的手。

這個動作，勝過千言萬語。

那個瞬間，沈南葉的心徹底死了，她拿起手機，手指滑動，找到了通訊錄裏那個許久未曾聯係過的號碼，她的父親。

電話接通得很快，那頭傳來一個威嚴而又疏離的男聲：“喂？”

“爸，是我。”沈南葉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有些意外。“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怎麼，在外麵玩夠了？錢花完了？”

“我不想玩了。”沈南葉打斷他，聲音裏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我累了。公司，我回來繼承。”

“哼，回來可以。”父親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但語氣依舊強硬，“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已經給你物色好了一個結婚對象，對方家世、能力都無可挑剔，對我們公司的發展大有裨益。你回來，就必須和他結婚，徹底斷了外麵那些不三不四的念頭。”

也好。

既然愛情是一場騙局，那婚姻，便當成一場交易好了。

至少，交易是公平的，不會有那麼多錐心刺骨的背叛。

“好。”沈南葉聽見自己說，聲音平靜得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