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南葉的身體猛地一僵。
剩下的東西,她本來還有幾絲留戀,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沒有提出來。
那是她曾親手為他織的圍巾,他戴著它度過了整個冬天。
那是她熬了好幾個通宵為他拚好的定製樂高模型,擺在他書房最顯眼的位置。
那是他們一起在手工店製作的情侶馬克杯,杯底刻著他們名字的縮寫。
秦言朝現在,要將這一切,都當成垃圾一樣,扔掉。
搬家公司的人來得很快,他們走進公寓,開始將一件件屬於沈南葉的物品,裝進黑色的垃圾袋裏。
沈南葉就站在那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過去的一切,被打包,被帶走,被毫不留情地丟棄。
她看到那個曾被她視若珍寶的馬克杯,從黑色的垃圾袋裏滾落出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看著秦言朝,他始終麵無表情,甚至沒有多看那些被扔掉的東西一眼。而他身邊的顧荷,嘴角卻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勝利者的微笑。
終於,公寓裏所有屬於她的痕跡,都被清理幹淨了。
搬家公司的負責人走過來,恭敬地對秦言朝說:“先生,都處理好了,全部扔到樓下指定的垃圾回收點了。”
秦言朝點了點頭,從錢包裏拿出一遝現金遞過去。
然後,他看向沈南葉,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現在,滾吧。”他側過身,讓出門口的位置,每一個字都像冰錐一樣刺入她的骨髓,“床伴就要守床伴的本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麵前。”
沈南葉離開了。
她沒有目的地,隻是拖著行李箱,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當她走到一條昏暗的小巷時,幾個身影突然從黑暗中竄了出來,堵住了她的去路。
為首的,正是顧荷那張熟悉又可憎的臉。
她站在巷口,雙手環胸,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與輕蔑。
她身後跟著幾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正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沈南葉。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小姐嗎?”顧荷的聲音尖銳而刻薄,帶著一種病態的快感,“怎麼像條喪家犬一樣?”
沈南葉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顧荷似乎很享受這種眼神,她一步步走近沈南葉,聲音壓得更低,也更惡毒:“你還記得嗎?高中的時候,你也是這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她湊到沈南葉耳邊,像毒蛇一樣吐著信子:“後來我把你堵在廁所裏,逼你喝馬桶裏的水,還把你最喜歡的裙子剪得粉碎。那時候,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怕?沒關係,你現在還能多怕一會兒。”
顧荷的眼中,閃爍著瘋狂而扭曲的光芒。
她不再是那個在秦言朝麵前柔弱可欺的小白花,而是露出了她的獠牙。
她後退一步,對著身後的小混混們揚了揚下巴:“哥幾個,這位大小姐,今天就交給你們了。好好伺候她,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那幾個混混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看向沈南葉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欲望。
顧荷欣賞著沈南葉臉上可能出現的驚恐與絕望,她以為,她會像所有普通的女孩一樣,尖叫、求饒、哭泣。
然而,她錯了。
沈南葉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眼眸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下一秒,她動了。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猛地抬起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顧荷的臉上!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小巷裏回蕩。
顧荷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蒙了,她踉蹌著後退幾步,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甚至被打出了血!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沈南葉,仿佛不認識她一樣。
“你......你敢打我?!”
“打你?”沈南葉的聲音冷得像冰,“有什麼不敢打的?你該慶幸,我現在手上沒有那刀,如果有,你的下場,隻會比現在慘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