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天傍晚,談霧便接到了秦戈的電話。
那頭的男音言簡意賅,“來‘xx會所’,給你補過兩周年紀/念日。”
也不管談霧是否同意,直接掛了電話。
話裏話外,都透著股強勢的霸道。
“霧霧,你可千萬不要心軟!像秦戈這種渣男,不可能是良心發現了!......”
江稚魚生怕談霧又心軟,連忙苦口婆心的勸說起來。
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談霧朝她一笑,“放心,我對秦戈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
“那就好那就好,”江稚魚拍拍胸口,如釋重負,“哼!以後我們霧霧可是他高攀不起的尤物!”
大學時的談霧烏發雪膚、細腰碩果。
如若不是有秦戈這坨牛糞在,追求者都能繞地球好幾圈!
可惜婚後不知怎的,竟長到了160斤......
雖說胖了,但五官擺在那,仍舊漂亮精致。
隻是這個社會對胖子總有偏見,尤其是談霧還霸占著秦太太的位置,這讓人怎能不嫉妒?
又坐了會兒,談霧準備離開。
江稚魚拉住談霧,擔憂道:“霧霧,你不會要去找秦戈吧?”
知道她擔心什麼,談霧晃了晃手裏的離婚協議,“總得讓他簽字不是?”
正好,借此將秦戈灌醉,哄騙他簽下離婚協議書。
*
晚上八點,xx會所。
談霧看著秦戈發來的消息,坐電梯上了十七層。
【秦戈:還沒到?】
談霧沒回,而是順著門上的號碼找到1704。
門虛掩著,裏麵的光透過縫隙灑落出來,嬉笑的談論聲不絕於耳。
“還得是我們秦哥,有著大無畏的犧牲精神!竟能跟談霧那個胖子在一起這麼久,兄弟,我敬你!”
“說起來咱秦哥不是喜歡孟姐姐那種清冷掛嗎?當初怎麼會和談霧結婚?我記得高中和大學,談霧長得挺好看的,身材前凸後翹,實乃尤物!”
“秦哥的心我們別猜,要我說啊,就是心太軟!你看看談霧現在長得像肥豬一樣,指不定是大學畢業失蹤的那一年,和人鬼混染了什麼臟病......”
“聽說大山裏的老光棍,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被玩壞了吧?哈哈!”
“......”
字字誅心。
每一聲嘲笑都令談霧近/乎窒息。
手指緊攥著胸前的衣襟,骨節泛白,氣得頭暈目眩。
壓在大腦最深處的痛苦記憶慢慢浮現出來,逐漸清晰。
就如他們所說,她在大學畢業那年,突然失蹤。
等再次出現在上京時,已然是一年後的事情。
警察說她是被人販子拐進了大山,可她對此卻沒有任何記憶。
到醫院檢查,醫生說她是因為受了刺激才導致的間接性失憶,至於何時能恢複,他們也說不準,一切看天意。
大家都認為她是進大山嫁給了老男人,身體不幹淨了。
可秦戈卻並未相信。
不顧眾人的反對,義無反顧的向她求婚,說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他不在乎這些。
談霧哪有拒絕的道理?
心中對秦戈的愛更上一層樓,以至於婚後秦戈的變化,她都一忍再忍,把所有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才讓秦戈冷漠待她。
眼淚不爭氣的又從眼角滑下。
喉嚨發緊。
這時,談霧聽見裏麵一道男音在問秦戈,“哥,冒昧問一句,你婚後欲望是怎麼疏解的?談霧胖成那樣,你都下得去手?”
秦戈譏誚的冷笑一聲,“誰會對一頭肥豬有欲望?區區一個被人玩過的爛貨,碰一下我都嫌惡心。”
又是一陣令人生理不適的嘲笑。
談霧好不容易愈合一點的創傷再次被撕裂,她失魂落魄的往外走,每一步都帶著沉重之意。
如果說撞破秦戈和孟懷珠的奸情她是失望,那麼現在剩下的隻有惡心!
滿腔真心被秦戈踐踏得分文不值!
別人說她,她可以忍、可以不在乎。
但秦戈憑什麼?
她談霧,從未做過對不起秦戈的事!
坐上出租車的那刻,秦戈直接打來電話。
“談霧,我都給你補過了周年紀/念日,你還在胡鬧什麼?”秦戈的語氣陰沉,“我隻給你五分鐘的時間,立刻出現在我麵前!”
談霧想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聲音沙啞,“秦戈,我不喜歡你那群朋友,就不來了。”
“他們不喜歡你,你就不能從你自己身上找找問題?談霧,沒有公主命就別得公主病——”
‘嘟嘟嘟——!’
談霧第一次主動掛了秦戈的電話。
以前都隻有秦戈掛她的份。
現在她都要和秦戈離婚了,為什麼還要委曲求全?
【談霧,不許哭。】
談霧在心中告誡自己,可生理反應還是讓她淚流滿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司機見此,好心遞給她幾張紙巾,“姑娘,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哭壞了身體不值當,男人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長得這麼有福氣,肯定能找個好男人。”
談霧哽咽著說了聲謝謝。
下車前,多付了五十塊當做感謝費。
淩晨兩點的別墅,安靜到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傭人們都已睡下,孟懷珠也不在。
回來的四十分鐘裏,談霧已經冷靜下來。
等她洗漱收拾好自己,秦戈回來了。
渾身酒氣的闖入她的房間,腳步搖晃,眼神朦朧,可見醉得不清。
看談霧都看出了重影。
“姐、姐姐......”
他呢喃不清。
談霧卻知秦戈將她錯認成了孟懷珠。
顧不上難過,談霧連忙從抽屜裏翻找出一支筆塞到秦戈手裏,把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到男人麵前。
忍著惡心,用孟懷珠的口吻放輕了語氣,誘哄道:“戈兒,幫姐姐一個忙好不好?在這裏寫你的名字。”
秦戈拿筆的手都在晃。
談霧不得不直接抓著他的手,引導著他一筆一劃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過程中,談霧緊張到額間冒汗。
但好在,沒出什麼意外,兩份總算是簽好了。
鬆開秦戈,也不管男人吐不吐,談霧寶貝似的抱著兩份離婚協議,雙手顫抖個不停。
心中懸起的那塊石頭,乍然落地。
現在就等冷靜期的三十天過去。
從此,她和秦戈......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