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雲微臉色驟然慘白!
她難以置信地扶住電梯門,渾身冷到發抖......
怎麼會?
她猛地想起當時流產結束後,傅西延才姍姍來遲,衣領後背全被汗水浸濕。
她還以為,是傅西延太過擔心,才會狼狽成這樣。
原來竟是跟阮棠......
顧雲微驟然脫力,失魂落魄地搖頭,“不可能的......”
然而,就在此刻——
“哢噠!哐——”
電梯猛地一震,耳旁刮過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驟然停止運行。
幾乎同時,電梯內的應急廣播被強製切入,緊急的火警警報聲瞬間響起。
助理焦急的聲音從對講係統傳來。
“傅總,不好了!酒店發生火災,電梯卡在26層了,傅太太和阮小姐都在裏麵!”
電梯外,隱約傳來傅西延厲聲質問:“裏麵情況怎麼樣?消防係統呢?”
助理絕望道:“救援隊人手不夠,隻能強行打開安全門,提前救出一個人!隻能一個!另一個要等後續救援,但時間不確定......”
“西延,救我!我好怕!”
阮棠哭著拍打著電梯門。
電梯外,是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顧雲微臉色也有些蒼白,她啞聲道:“西延,你求婚時,答應過我的。”
永遠隻愛我。
永遠不會負我。
終於,傅西延緊抿雙唇,低聲道:“先救......”
話音未落,阮棠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喊道:“西延!救我們的孩子,求求你......先救我們的孩子!”
傅西延猛地抬眸,聲音再無半點遲疑。
他斬釘截鐵道:“先救阮棠。”
像是一根繃緊的弦,驟然斷了。
顧雲微下意識往角落一退。
她眼睜睜看著安全門被撬開,阮棠被小心翼翼拉上去的瞬間,女人故意低頭,捂著小腹,仿佛勝利者般勾了勾唇。
幾秒後,電梯門再次合上。
裏麵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黑色的濃煙從縫隙中不斷滾進,外麵是越來越刺耳的火舌劈啪聲。
顧雲微隻覺得渾身都好燙,好痛。
可是為什麼,她卻哭不出來了?
為什麼......
一周後,顧雲微在全身撕裂中醒來。
她後背被大麵積燒傷,隻能勉強做植皮手術治療。
喉嚨更是被吸入性損傷到暫時無法發出聲音。
她眨了眨眼,隻聽到門外護士的交談聲——
“傅家太子爺還真挺疼那個小三的,不過是稍微擦傷了點,還非要請張院長來坐診。”
“就是!自家老婆都燒成木乃伊了,他都不來看,還在網上假裝什麼深情......”
“哎,那姓阮的命真好,傅總也是真寵她。”
......
顧雲微眨了眨眼。
意料之中的事,不是嗎?
突然,病房外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
阮棠脖子貼了個紗布,楚楚可憐地走了進來,假惺惺道:“雲微姐,你醒了?”
顧雲微別開眼,看向窗外。
阮棠卻故意湊上去,眼睛裏閃爍著得意的微光。
“可惜啊,雲微姐,你醒的太晚了,連你媽媽最後一麵都沒趕上呢~”
顧雲微瞳孔緊縮,下意識攥緊床單。
阮棠摸了摸鼓起的小腹,嬌滴滴道:“雲微姐,也不能怪我呀,我不過是挺著肚子,好心去拜訪了下你那位癱瘓在床的母親,想讓她勸勸你,讓你趕緊離婚,誰知道呢......”
阮棠故意頓了頓。
顧雲微死死盯著她,喉腔裏隻能被迫發出嗚咽聲。
阮棠笑容變得更加惡毒起來。
“雲微姐,你猜怎麼著?你媽媽當晚就氣得腦溢血,沒搶救過來,我也不想這樣的,誰讓你媽媽這麼脆弱啊?”
“嗚——”
顧雲微慘叫一聲,掙紮著扯掉輸液管,像是索命的野鬼那樣,想要衝過去掐住阮棠的脖子。
醫院警報係統大作。
護士連忙衝進來,製止住顧雲微。
阮棠立刻換上一副無辜受驚的表情,害怕地躲在角落。
“砰!”
病房門被大力推開。
傅西延闊步上前,還未看清顧雲微身上崩壞的傷口。
阮棠就連忙衝向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西延,我隻是告訴姐姐她媽媽的事情,她就要掐死我......還想掐死我們的孩子......”
傅西延頓住,眼神冰冷地看向病床,“雲微,醫生說過,你母親本就活不了多久,她的死,跟棠棠沒有關係,隻是巧合而已。”
巧合......
隻是巧合而已......
顧雲微被捆在病床上,含著血絲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
她僵硬地移開視線。
不遠處,傅西延正擁著低聲哭泣的阮棠,輕言細語的安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那瞬間,顧雲微猛地閉上眼。
尖銳的指甲深深埋進血肉裏。
她不會放過阮棠的,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