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凍車裏,發現一具十六歲左右的女性屍體,發現人是司機,現場已經被封鎖。”
這麼快?溫心心中咯噔一下,她直覺是同一個凶手作案,但作案時間比她推測的提前了三天。
這不是一件好事。
她和蕭晏立馬趕往現場,他們絕對想不到,這次的案發地點,居然和上次發現屍體的車是同一家公司的。
蕭晏下了車,表情冷得嚇人:“不是下令封鎖案發地點了嗎,怎麼還有車輛往來?”
那名執法員也很慌,他本以為這裏加強了巡視,即使凶手有膽子作案,也沒膽選擇這裏。
“這冰是運往水族館的,那些動物不能沒有冰,所以即使限製了大部分載冰車輛,水族館還是照常發放。”
案發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帶,有執法員在拍照,溫心提著心裏的那根弦,走到跟前,看清了死者的臉。
是薛萍。
她父親剛選擇相信巡查司,便傳來女兒被殺害的消息。
薛萍沒有像前幾起命案那樣,屍體擺放成凶手想要的樣子。
她蜷縮在角落裏,張著的嘴巴上已經凝聚起了冰霜,眼睛睜著,看向車門處,想必在最後一秒,她也希望這扇門能打開,有人來救她出去。
可惜,門沒開。
她就在痛苦與絕望中,一點點走向死亡。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可疑。
在車廂右側的車壁上,有用紅色噴漆寫的一個巨大的字母——B。
應該是凶手留下的。
一個作案嚴謹,不留下任何一絲線索的人,特意在車廂內留下這個字母。
突然,溫心腦海中閃過那四張照片,有什麼東西串聯了起來。
原來前幾起案子凶手留下的記號,不是數字三,是字母B。
死者的身體,是字母最左邊的豎線。
可她還是不知道凶手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一個暗示?或者是——挑釁?
但至少可以證明,凶手為同一個人,這是第五起殺人案。
隻是,犯罪時間和溫心預測的不一樣,時間提前了。
這也導致他來不及擺放屍體,隻能在內壁倉促留下一個字母。
有執法員上前問蕭晏:“隊長,需要通知法醫,檢驗DNA調查死者身份嗎?”
蕭晏看著車壁裏的字母,因為冷氣,字母噴漆被水滴融化,像鮮血在滴落。
“讓法醫來,不用做DNA。”
蕭晏吩咐執法員調取車輛監控,並讓司機配合詢問。
溫心不懂這些,她看著薛萍,從口袋摸出枚五角錢。
她死亡時間不超過十二小時,身上還殘留著些氣運。
硬幣被拋起,“啪嗒”一聲落在屍體前麵的水泥地上。
她腦子裏突然冒出個聲音,很緊迫地朝她喊著,她跟著那聲音,不受控製地脫口而出——
“神造物的工已經完畢,他安息了。”
*
這句話出自聖經,原文是這麼說的“天地萬物都造齊了。到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經完畢,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
這句話到底有什麼意義,為什麼在薛萍身上執念這麼強?
溫心平複了下局促的心跳,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句話是凶手對她說的。
恐懼、絕望、無助,所有的情感彙聚在一起,形成一個烙印,刻在她的身上。
薛萍身上才有這麼強的執念。
凶手是基督教徒?
她記得在城北,有一座老教堂。
或許可以從那裏找找線索。
謹慎起見,她還是把卦象的結果和推測告訴了徐願,再被轉告給蕭晏。
雖然她不確定這名性情古怪的巡查官對她的話信幾分,但她記得唐逸跟她說過一句話。
“任何有關案件的線索,都應該被重視。”
她看著薛萍,想到那位在巡查司泣不成聲的父親,一股沉重的壓抑感如巨石般壓在心頭。
她有了一點私心,她想幫助這對可憐的父女。
*
法醫的初步檢測也出來了,死亡時間在早上五點到七點期間,屍體後頸處發現注射異丙酚傷口,但抽取血液檢測後,死因判斷為低溫致死。
換句話說,薛萍是被活生生凍死的。
凶手雖然注射了異丙酚,但用量沒有達到讓薛萍昏迷的程度。
蕭晏抓住了另一個關鍵信息:“五點?”
凶手在八點十三給薛城打電話時,薛萍就已經遇害。
聲音很可能是提前錄好的。
通話加密,提前錄好聲音,作案現場指紋等關鍵性證據都被抹除。
多麼可怕的一個人,多麼縝密的一套犯罪計劃。
如此強大的反偵察能力,連巡查司都發怵。
可越是藏在暗處的人,才越恐怖。
他到底想幹什麼?
隻是為了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