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是徐願自從見到溫心，第一次看她神色這麼嚴肅。

雖然他心中也解釋不通玄學這種東西，但經過這幾天的接觸，溫心在她心中的形象算是立住了。

他趕忙撥通了蕭晏的電話，把這重要消息告訴他。

畢竟抓捕一個犯罪凶手，比監控十八位疑似受害者，要容易得多。

溫心想到一開始徐願說的話，有所思考，“你說他患有白血病，能不能找出他曾經在哪家醫院就診過？”

徐願剛掛完電話就接到一個難題，語氣黯然，“太困難了，小醫院的係統巡查司還沒有錄入。”

“就找大醫院，最近一次住院記錄和病曆。”

“行。”

電腦屏幕上一串串數字，以溫心看不懂的樣子開始變化，她幹脆閉上眼，在腦海中開始回憶那張臉。

蔣笙，二十五歲，男性，短發，信息完全符合一開始算出來的卦象。

資料上寫，他患有很嚴重的白血病，長達七年受其困擾。

會不會是他因為自己的病一直治不好，所以從而懷恨在心。

那麼殺人的目的就變得很簡單，為了泄憤。

或者說是懲罰這個給予他苦難的世界。

“結果出來了！”徐願把調查結果放大，“最近一次是四個月之前，在咋們市中心最好的醫院，病曆顯示，醫生當時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進入晚期，不建議治療，最多能活兩個月。”

這個月，是第四個月，他不但沒死，還犯下一連串的凶殺案。

溫心看著那份病曆，推測道：“他最近加快了原本的作案時間，很可能就是病情惡化，讓他撐不到在原計劃內完成。”

*

蕭晏回來時，也帶來了新發現。

他上午去走訪了前幾位受害者家中，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想：“除了有自殘傾向的小女兒外，其他幾位受害者，家庭中或多或少存在不完美，或者身體出現疾病。”

“第一起案件被害人，身患骨癌，每個月都要去醫院化療。”

“第二位被害人性格懦弱，在公司總受人排擠，還有薛萍是單親家庭......”

“總之這些受害者和凶手一樣，存在著某些‘不完美’，這也是他篩選被害者的一個因素。”

蕭晏說到這裏時，溫心突然想到自己，要按照凶手的思維，她是被父母遺棄，後被收養，也是凶手心中的完美受害人。

蕭晏那天打電話這麼激動，是不是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轉頭看向蕭晏，看見他身上穿的律警服，這麼年輕的巡查官隊長，斷不會隻靠著吼兩句唬人。

思緒回到正事上，徐願說出心中的猜測：“專門找和他一樣‘不完美’的受害人，是在表達不滿？為了讓更多人注意到他？”

這麼說也有道理，但溫心卻有另一個猜想。

“我總感覺，凶手先是根據生辰八字篩選出被害者，又是籌備縝密的計劃，把屍體盡量完好地保存，更像是某種儀式。”

徐願：“什麼儀式？”

溫心搖頭：“不知道，或許像古代相信神魔，而他是個久病不治的基督教徒，會不會認為自己像耶穌一樣，在拯救被害者？”

徐願激動：“靠，這不是變態嗎？！別人幸福生死，哪裏用得到他去評判！”

“你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評判罪犯，他不破壞屍體，挑選的人又都存在某種‘缺陷’，實在是太古怪了。”

“他長年受到病痛的折磨，或許在他的世界裏，死亡是一種解脫。”

蕭晏一直沒說話，眉眼低下來，顯得憂心忡忡。

接下來巡查司的首要任務就是抓捕蔣笙。

可在他們幾乎全力搜查時，卻一點關於蔣笙的蹤跡都找不到。

白血病需要長期服藥，在調取所有醫院信息後，並沒發現他的蹤跡。

不但醫院，其他地方也都沒有發現蔣笙的蹤影。

他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二十四小時過去，水族館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

這倒是讓溫心疑惑，第五起案件的提前，證明他的身體狀態已經很糟糕，可巡查司非但沒發現線索，水族館那邊也沒動靜。

蹊蹺。

一定是有哪裏不對。

第二天，溫心起了個大早，來等蕭晏。

以她這幾天的了解，蕭晏絕不會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他一定會去水族館親自看看情況。

果然，她等到了，“我跟你一起去水族館。”

蕭晏蹙眉：“你一個疑似被害者，去案發現場，去送死嗎？”

溫心倒是忘了，她可是在凶手的被害者名單上，還是排在靠前的位置。

但她仍不死心，努力給自己爭取機會：“我保證跟著你，一步不亂跑，你就讓我去吧，我總感覺水族館裏一定有線索！”

最後在她的軟磨硬泡下，蕭晏同意了，但必須要回答他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等案件結束後再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