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拚命掙紮，手腳並用。

“秦東白，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瘋子？我就是被你這個賤人逼瘋的！”他雙眼通紅，失去了理智，

“你敢背著我勾引我弟，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你到底是誰的女人！”

他的手開始撕扯我身上本就破爛的布料。

我絕望地尖叫，用盡全力去推他。

就在這時，我口袋裏的手機滑了出來，掉在地上。

屏幕亮起，來電顯示媽媽。

秦東白的動作停住了。

他喘著粗氣，看著地上的手機，眼裏的瘋狂褪去了一些。

我趁機一把推開他，連滾帶爬地跑過去撿起手機。

“喂，媽。”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月月，你爸......你爸他剛剛在工地上出事了！”

“從架子上摔下來了！現在正在市三院搶救！你快過來啊！”

媽媽充滿了驚慌和無助。

我的世界，瞬間崩塌了。

“我......我馬上過去！”

我掛掉電話，手腳冰涼，連站都站不穩。

“怎麼了？”秦東白也冷靜了下來，皺著眉問。

“我爸出事了，在市三院，我要馬上過去。”

我抓起包，踉蹌著往門口跑。

“我送你。”他說著，拿起了車鑰匙。

我沒有拒絕。

我現在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一路上，車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我腦子裏全是爸爸滿是血汙的臉，心疼得無法呼吸。

快到醫院時，秦東白的手機響了。

是江月。

他接起電話，開了免提。

“東白，你跑哪去了？怎麼還不回來啊？兄弟們都等著你呢！”

江月的聲音嬌滴滴的，帶著醉意。

“阿月，我這邊有點急事，今晚可能過不去了。”秦東白的語氣很溫和。

“什麼急事比兄弟重要啊？”江月不滿地哼唧，

“我不管，你現在必須過來！我今天為了幫你出氣，把顏淡月得罪慘了。”

“她肯定恨死我了，我好怕啊......而且我好像喝多了，頭好暈，胃也不舒服......”

她的聲音聽起來楚楚可憐，還夾雜著幾聲壓抑的抽泣。

“東白，我現在一個人在包廂裏，其他人都走了，我好害怕......”

“你剛才不是說兄弟們都等著你嗎？”我忍不住問道。

江月愣了一下，然後馬上說：

“他們剛走啊，說等東白回來再聚。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嗚嗚嗚......”

“你別急，也別怕，”秦東白立刻安撫道，

“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找你。”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秦東白，你說什麼？醫院就在前麵，我爸還在搶救！”

他歉意和為難地看了我一眼。

“淡月，你先自己打車去醫院，我安頓好阿月就過去找你。”

“她一個女孩子，喝多了我不放心。”

我的血液，一寸寸變冷。

“她不放心？那我呢？我爸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我就放心了？”

“你不是一個人嗎？你爸不是有你媽在嗎？”他開始不耐煩了，

“阿月那邊就她自己！她要是因為我跟你的事出了什麼意外，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電話裏江月繼續哭訴：“東白，我真的好難受，剛才吐了好幾次，現在頭疼得厲害......”

“我馬上過去！”秦東白對著電話急切地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父親，我的親人，都比不上你那個好兄弟的一場醉酒重要？”

“顏淡月，你能不能別這麼無理取鬧！”他提高了音量，我的質問讓他惱羞成怒，

“我說了我安頓好她就過去，你先去醫院，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在路口調頭，朝著和醫院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我被他丟在了路邊。

冷風吹過，我身上破爛的裙子根本無法蔽體。

路過的車輛和行人，都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抱著手臂，蹲在地上，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砸落。

原來，這就是絕望。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想叫一輛車。

屏幕上劃過一條剛剛收到的未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