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顧聽雪這才回神，看向裴景湛手中的婚戒。

她愣愣道：“你忘了嗎？是你逼我取下婚戒的。”

那時，宋婉剛以妹妹的身份搬進裴家不久，整日以淚洗麵，一看見她和裴景湛在一起就鬧著自殺。

為了安撫她的情緒，裴景湛將所有象征他和顧聽雪愛意過往的物品，都鎖進了閣樓。

就連兩人的婚戒，也被他強硬地取下，隨手扔進了抽屜裏。。

他說：“是我對不起小婉，我必須這樣做。”

那她呢？

裴景湛，又對得起她，對得起她們之間的愛情嗎？

由於被閑置太久，婚戒上已經積滿了灰塵，在也看不出曾經的光華，一如他們之間的愛情。

裴景湛表情一怔，又立刻轉換為憤怒。

他大步邁向顧聽雪，不顧她的哭喊掙紮，強硬地將她手上的藍鑽戒指摘下。

套上屬於他們的婚戒：

“從今天開始，你的手上隻能出現我們的婚戒，永遠都不準摘下。”

說完，他大步離去，反鎖房門，將顧聽雪鎖在了客房裏。

無論顧聽雪怎麼哭喊，他都充耳不聞。

隔著門，切割鑽石的聲音仍舊清晰可聞。

顧聽雪跌坐在地，拚命摳挖門縫，試圖掰開門鎖，直至十指鮮血淋漓。

“係統！係統！求求你幫我！我不能失去戒指！”

一聲“滴”聲過後，係統出聲：【宿主，門開了。】

顧聽雪猛地跳起來，衝出門外，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剛跨出房門，她的腳步就頓在半空中。

裴景湛不在客廳，隻有宋婉一個人。

她一身華麗婚紗，笑意盈盈地站在客廳中，裙擺上的藍鑽碎片在燈光下璀璨生輝，刺得顧聽雪眼睛生疼。

“千年古人留下來的珍品，鑲在裙子上果然好看。”宋婉朝她投來一個挑釁的笑，抬腳在藍鑽上用力碾壓：“就是可惜隻有一枚，不夠嵌在婚鞋上的，隻能勉為其難在鞋跟上嵌幾顆。”

顧聽雪沒有說話。

她沉默著走近宋婉，揚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宋婉臉上。

宋婉的左臉立刻紅腫，留下五個鮮紅的指印。

“你不配玷汙我母親的遺物，”顧聽雪低聲笑了起來，眼角卻在流淚。

憤怒衝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一把抓起宋婉的頭發，對著宋婉的臉左右開弓。

宋婉躲閃不及，隻能厲聲尖叫：“你瘋了！我肚子裏還有景湛的孩子！”

“你敢動我，阿湛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別想他再愛你！他會恨你一輩子！”

顧聽雪冷笑陣陣，手上動作不停。

她馬上就要回家了。

裴景湛的愛和恨，對她而言，都再也沒有任何意義。

沒意義的東西，她要來做什麼？

裴景湛回到家時，客廳已經是一片狼藉。

“小婉，你喜歡的蛋糕我排隊幫你買回來....”裴景湛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著客廳裏的場景，心跳在瞬間停滯。

宋婉倒在血泊裏，身上的婚紗已經被鮮血染成斑駁的粉。

顧聽雪靜靜坐在地毯上，將被敲碎的藍鑽一點點拚湊成型。

“你知道母後教我說過最多的話是什麼嗎？”她淡然開口，語氣冷漠得不帶有一絲波瀾：“那就是當別人誣陷你時，你最好真的做過。”

“這是在後宮裏生存最重要的法則。”

“你們要誣陷我害宋婉流產，我便滿足你們的願望。”

裴景湛腦中轟隆作響，他步履匆匆，抱起宋婉就往外衝。

途徑顧聽雪身邊時，他停住腳步。

憤怒的目光如刀鋒一般銳利：“顧聽雪！你太讓我失望了！”

“把顧聽雪關進地下室！在小婉平安前，任何人都不準放她出來！”

顧聽雪被拖進了地下室。

係統在她腦中輕聲詢問：【宿主，需要現在幫你打開地下室嗎？】

【我可以幫助你離開裴家，在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等待時空隧道開啟。】

顧聽雪搖頭：“貿然行動，可能會讓裴景湛發現你的存在，阻止我回家的計劃。”

“萬一在我回家後，他也借助七星連珠的力量穿越回了古代，不肯放過我呢？”

係統耐心安慰：【宿主，你放心，沒有係統的幫助，普通人想借助七星連珠穿越的可能性隻有千萬分之一。】

顧聽雪仍舊隻是搖頭：“我不能冒這個風險。”

“更何況，在這個世界裏，裴家權勢滔天，無論我去哪，都被他抓回來。”

宋婉搬進裴家後，她也曾離家出走過。

可無論逃去哪裏，都會被裴景湛一次次抓回。

逃得最遠的一次，她甚至已經坐上了出國的飛機，卻在起飛途中，被裴景湛逼停。

裴景湛抓著她的手腕，雙眼猩紅，跪在地上扇自己巴掌：“我不是故意的，那晚我喝醉了，錯把小婉當成了你...”

“給我時間，我一定讓小婉走，再也不讓她出現在你眼前。”

可她等了又等，卻隻在兩個月後，等到一份孕檢報告。

別墅內一片寂靜，直到淩晨時，才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

地下室的大門被人打開。

裴景湛逆光站在門外，手裏拿著一截帶刺的皮鞭。

“小婉的孩子沒保住。”他的聲音發顫：“她再也不能懷孕了。”

顧聽雪咧嘴輕笑：“那我和她扯平了。”

她看著裴景湛隱藏在黑暗裏的臉，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他曾說過的話。

“你不能懷孕，我隻能選擇小婉。”

她頓了頓，輕聲問道：“裴景湛，現在在我和宋婉之間，你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