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下來的幾天，陳序肉眼可見地焦躁起來。

他不再夜不歸宿，每天都準時回家，甚至開始笨拙地學著給我做飯、按摩。

他看向我的眼神裏，充滿了試探和不安。

而我，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服務”，一邊繼續和林默保持著“親密”的師生關係。

我讓他陪我去逛母嬰店，買最貴的嬰兒用品。

我讓他陪我去上孕婦瑜伽課，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讓他為我擦汗遞水。

我甚至讓他住進了客房，美其名曰：“方便隨時指導我的產後恢複。”

每一次，當我刷著陳序的副卡，為林默買下最新款的手機、名牌運動鞋時，陳序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但他不敢發作。

因為我所有的行為，都有他的“前科”作為完美的借口。

他所有的指責，最終都會變成打向他自己的耳光。

這種憋屈和無力，快要把他逼瘋了。

而我，就是要讓他一點點品嘗我前世所受過的，那種有苦說不出，有怒不敢言的滋味。

這天，是周瑩瑩的生日。

陳序猶豫了很久，還是走到了我麵前，艱難地開口。

“晴晴，今天是瑩瑩的生日，他們同學給她辦了個生日會，我......我想過去一下，就一會兒。”

“去吧。”

我表現得異常大度，甚至還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應該的，畢竟是你的好妹妹。”

陳序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這麼好說話。

我從錢包裏抽出那張他給我的副卡，遞到他麵前，語氣溫柔得像水。

“對了，女孩子過生日，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我前幾天看中了一款名牌包，覺得特別襯瑩瑩清純的氣質，你去幫我買下來，就當是我這個做師姐的，送她的生日禮物。”

陳序看著我真誠的眼神，臉上露出了混雜著感動和愧疚的複雜神色。

“晴晴，你真好......”

他接過卡，像是得到了特赦令，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看著他迫不及待的背影，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

我立刻給林默打了個電話。

“小默，換好衣服，下樓等我，姐姐帶你去提車。”

陳序前腳剛踏進商場，準備去給他的白月光買包。

我和林默後腳就踏進了本市最大的汽車城。

我直接走向了最顯眼位置的一輛白色SUV。

“就這輛，三十萬全款，刷卡。”

我拿出的，是寫著我和陳序兩個人名字的聯名賬戶銀行卡。

裏麵的錢，是我們所有的積蓄，也是我們準備用來買學區房的。

銷售被我的豪爽震驚，立馬辦理了所有手續。

半小時後，一輛嶄新的，掛著臨時牌照的白色SUV就停在了我們麵前。

林默站在車旁，激動得手足無措：“姐姐，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雲淡風輕。

“這是你應得的獎勵。”

“你不是說，導師已經提前給了你保研的口頭承諾嗎？”

“這是姐姐提前祝賀你，成功上岸。”

我拿著手機，對著他和新車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直接發給了陳序。

與此同時，遠在周瑩瑩生日會上的陳序，手機也接連震動了起來。

第一聲，是銀行發來的大額消費提醒短信：“您尾號XXXX的聯名賬戶消費支出300000.00元。”

第二聲，是車行發來的官方祝賀短信：“尊敬的陳序先生、蘇晴女士，恭喜您喜提愛車，祝您一路順風！”

第三聲，是我發去的微信消息，一張林默站在嶄新SUV旁，笑得一臉燦爛的照片。

照片下麵，是我發的一行字。

“老公，謝謝你送給小默的保研禮物，他很喜歡。”

生日會上，嘈雜的音樂和歡笑聲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陳序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身體抑製不住地開始發抖，眼睛裏瞬間布滿了血絲。

他猛地推開身邊正在許願的周瑩瑩，蛋糕和香檳倒了一地。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獸，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當他開著車，一路闖著紅燈飆回家時，一眼就看到了樓下那輛嶄新的白色SUV。

以及，站在車旁，正溫柔地為林默整理衣領的我。

那一瞬間，所有的理智轟然倒塌。

他衝到我麵前，氣到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

“蘇晴，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