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睡夠了沒有?滾開!”
男人的聲音暴怒且陰鬱。
嘶吼中沒有絲毫愉悅,反倒想要將趴在身上的女人撕碎!
宋思夢醒了,睡眼蒙矓中感到自己似乎趴在幹巴巴的硬床上?
溫軟的肌膚緊貼著男人堅實的胸肌,身體與身體黏膩的汗水間,正互相傳遞屬於彼此滾燙熾熱的溫度。
不是,這是春夢?
宋思夢瞪圓嬌媚的雙眼。
不對啊!
她這個外科聖手,不是在雷雨夜搶救重大事故傷員後,被雷給劈死了嗎?
她還活著?
想到這裏,腰肢酸軟的宋思夢怔怔地出神......
“還不滾開?”男人發狠,再次怒斥。
掙紮間,他暴戾將女人掀開。
一直被麻繩綁在鐵架床上的雙手,頓住了。
顯然,男人也沒有料到自己下意識的動作,會造成這種後果。
宋思夢不由發出一聲痛呼......
男人冷峻英氣的臉龐則瞬間鐵青。
室內死一樣的寂靜。
此刻,怒吼警告的聲音,及時喚回宋思夢注意力。
腦海中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也齊齊上湧!
她徹底搞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穿書了,穿進了前不久在網頁上看的一本盜版文《八零糙漢與我甜蜜蜜》裏,成為文中與她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宋思夢身上。
由於原主父母數十年如一日做著攀高枝的美夢,自幼被嬌養的宋思夢被要求想方設法去接觸傅景深。
五個月前,傅景深到荔城公幹,被遠在首都的傅家暗算。
那時候,原主碰上藥性發作的傅景深,便主動獻身幫人泄火。
強悍的身體素質和基因,使原主一擊即中懷了雙胞胎。
今天傅景深再次到荔城,原主又被父母以死相逼,挺著大肚子去了招待所。她本想將事情說開,按照父母預想,母憑子貴嫁入高幹家庭。
但誰料男人竟然又被下了猛藥?!
總之,如果她看的盜版文內容沒錯!
原主最後的結局,是被譽為‘西北殺神’的傅景深自覺清白被玷汙。
他假意答應和原主結婚,恢複人身自由後,以流氓罪為由,當場擊斃原主,一屍三命!
......
搞清現狀後。
宋思夢摸著五個月大結結實實的孕肚,雙眼一黑。
看著身下雙腳都被綁在鐵架床上的傅景深,世界更是昏暗了!
想起原主奢望嫁入高幹家庭,一屍三命的慘狀。
宋思夢打了個冷顫:
她不想嫁高幹,隻想保命啊!
“傅家喊你來的?”
傅景深克製自己憤怒的情緒。
臉色陰鬱得不像話,冷聲,“我不會和你聯姻。不想死的話,滾。”
自從傅家知道他在西北闖出名堂後,竟妄想用聯姻的方式將他牢牢抓在手心?
嗬,癡心妄想。
“誤會了,真是誤會了!”
宋思夢賠笑,為了小命拚命滿嘴跑火車。
弱弱說話,“如果我說我是路過,你信嗎?”
為了灌輸親密的交流,不全是她的錯。
宋思夢甚至倒打一耙:
“事情是這樣的。我路過招待所單間,發現你被下藥。”
“我原本想找人送你去醫院,但是你迷迷糊糊地求我留下。”
“我看你架不住藥性,人命關天的,這才犧牲我自己。”
宋思夢說話間,眼角餘光正好瞥見招待所的單間內,直立放置的中等大小四方鏡。
在靠窗一側深棕色的寫字台上,鏡麵映出自己明豔動人的臉蛋。
瓊鼻紅唇,雙眼似星,頭上戴了毛茸茸的月牙發箍,燙了頭的濃密大波浪紮了斜紮的馬尾,正單側鋪在雪白前胸。
宋思夢看呆了。
她隻知道原主是個早早下線的炮灰角色,根本不知道她竟然有做電影明星的潛質。
宋思夢默默咽了咽唾沫。
對照原主的臉,垂眸掃向傅景深,說話有了點底氣。
“傅先生,我路見不平,舍身相救,不求回報。”
“所以咱們露水情緣的事兒,你情我願。”
“而且說實話,我長得還不錯,我們之間,你就不要再細究下去了。”
宋思夢從男人的身邊爬起來。
撿起散了一地的蕾絲內衣,一氣嗬成穿上雪紡襯衫,牛仔喇叭褲,又裹上仿製的裘皮大衣,在鏡子麵前整理了妝容。
做完一切,她回頭看了眼赤條條的傅景深,貼心地幫他從小腿處拉高花色褲衩子。
“對了傅先生,看在我犧牲自己,又為你拉褲衩子的份上。”
“我走之後,你千萬不要找我。我謝謝你全家。”
“要不然我嘴上不把門,到時候滿世界宣告傅先生您在床上的表現,您可就要丟臉了。”
宋思夢半點不知羞談論方才發生的一切。
她麻溜地走向單間門口。
打開門。
從門外探進腦袋,最後看了眼男人如衣架子般近乎完美的健碩身材高挑身形。
語調輕揚,“傅先生,祝我們再也不見!”
鐵架床上,傅景深臉色陰翳地想殺人。
他憤怒地在床上鯉魚打挺。
手腕不停摩擦麻繩,企圖掙紮出足夠的空間脫手。
聽女人的口音,不像首都人。
她,真不是傅家派來的?
如果不是......
傅景深眉目舒展開,薄唇微微抿了抿。
“等等。”隻要你......
啪嗒一聲——
話沒說完,單間門關了。
黑布下,傅景深的眸子深了深,唇線緊繃。
為做過的事情負責,是他的職責。
無論對方是肚子贅肉一堆身形也龐大的女人,還是真如她所說長得不錯。
隻要女人不是傅家設計下派來的,他願意負責。
宋思夢離開招待所後,冬日冷氣直撲臉頰,道路兩側積雪沒過羊皮毛棕色雪地靴鞋底。
女人倒吸一口氣,揪起暖和的仿製裘皮衣領捂住臉,快步往縣城內的宋家而去。
與此同時,在招待所門口剛吃完餛飩的下屬周建,抬頭看了她一眼。
與她擦肩而過。
五分鐘後。
“報告,荔城分區要做城市防衛演練,想請您八點親臨觀摩指導。”
“您起來了嗎?”
傅景深已換好衣服,綠色衣服似大雪遮掩行人足跡,遮蓋住胸前激戰忘情過後的吻痕。
男人眼底一團漆黑,臉部輪廓繃緊,抿著唇沒說話。
掃向不久前捆綁過自己的麻繩。
傅景深揉了揉手腕,披上大衣。
撿起麻繩和打了蝴蝶結遮眼的黑布,鎖進手提行李箱。
“進來。”
傅景深嗓音緊繃。
想起剛剛那個女人,傅景深雙眼閃過一絲複雜。
悶聲問,“你進來前,有沒有看見什麼人?”
周建撓了撓後腦勺,“報告,除了一個懷了大月齡的婦女同誌,我什麼都沒看見。”
懷孕的婦女?
傅景深眸底陰霾,難道女人離開時,沒有走正門?
轉而去想半年來接連發生的事,濃黑劍眉上挑。
那是他心情並不好的標誌。
男人抿唇,忍無可忍,“傅家手伸太長。”
“查清楚,這兩趟隨行的人中,究竟誰和傅家搭上了線。”
冷聲下令,“找到後帶回西北。扔給城肥管理隊,挑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