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兒子兒媳找不到工作，我掏空棺材本給他們開了家便利店。

收款碼綁在兒媳卡上，進貨卻總找我出錢，還天天被他們支使去看店。

這天晚上，一位穿得破爛的癡呆老人暈倒在店門前。

我扶他進店，拿了兩個麵包、一瓶礦泉水喂下去，他才緩了過來。

110的警察和街坊們都誇我熱心腸，兒媳陳婷知道後卻炸了。

“媽你什麼意思？拿我們店的東西充善人？”

“十幾塊錢的麵包和水你說給就給，你倒大方！”

“背著我們偷摸幹過多少次？這店遲早被你敗光！”

我氣得渾身哆嗦。

“那是條人命！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再說，這開店、進貨，哪樣不是我出的錢？”

兒子李坤假意勸和，眼裏的算計卻根本藏不住。

“媽，婷婷也是著急。要不......您把養老金卡給我們？”

“以後店裏不用您操心，我們也絕不再跟您要錢。”

看著這對算計到骨子裏的白眼狼夫妻，我心寒徹骨，咬牙擠出兩句話：

“好好好，卡給你，這店我不管了！”

“還有你這個兒子，我也不認了！”

......

我那句“不認兒子”的狠話剛一出口，陳婷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以後這店、這兒子，可都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她抓住我的話柄，像是生怕我反悔。

“我現在就叫我表弟過來幫忙看店。”

“離了你，我們過得更好！”

她當著我的麵就撥通了她表弟的電話。

“喂，張楠啊？你快過來，我跟李坤把那老家夥趕走了。”

“以後店裏的事兒，你負責！”

掛斷電話，陳婷急不可耐地伸手推我，馬上就要趕我出去。

我沒想到她會直接動手趕我走，一時間手足無措，很快就被她推到了店門口。

這時李坤忽然過來拉住了陳婷。

我以為他要為我說話。

畢竟，我是他媽。

可他卻隻是朝我伸出手掌，眼睛盯著我的衣兜。

“媽，卡呢？”

“你剛才答應給我的養老金卡。”

我隻覺得一股寒氣傳遍全身。

丈夫死得早，我孤身一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李坤拉扯長大。

好吃好喝伺候他，供他上完大學，花錢給他娶媳婦，現在又掏空積蓄給他開店。

可現在......

這就是我傾盡所有養大的好兒子。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幾次努力，才從兜裏掏出那張銀行卡，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甩在了他臉上。

“拿去！”

“哢嗒”一聲，卡片掉落在地。

陳婷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卡撿了起來，緊緊攥在手裏。

她當著我的麵，立刻就用手機操作起來，眼神裏全是貪婪。

“密碼！”

我嘴唇哆嗦，說不出來。

“快說啊！”她不耐煩地催促。

李坤也冷冷地看著我：“媽，告訴她吧，早晚的事。”

我麻木地報出密碼，手機很快就收到一條驗證碼短信。

陳婷一把搶過我的手機，飛快地輸入驗證碼，然後得意地揚了揚那張卡。

“好了，密碼改了。”

做完這一切，她把手機扔到我懷裏，然後把我朝店門外猛地一推。

“滾吧！以後別再來了！”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在街上。

店門口正好站著幾個老街坊，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隻覺得傷心又難堪，把頭深深埋在胸前，不敢跟他們對視。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熟悉的路程居然走岔了三次，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回到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我掏出鑰匙插進鎖孔，卻怎麼也擰不動。

門從裏麵反鎖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我的行李被簡單打包之後，像垃圾一樣扔在樓道角落裏。

我心裏咯噔一下，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開始用力敲門。

“李坤！開門！”

裏麵毫無動靜。

我隻能拿出手機，給李坤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了，裏麵傳來的卻是陳婷尖酸刻薄的聲音。

“喂，老東西。”

“你自己都說不要兒子了，還回這個家幹什麼？”

“你不是能耐嗎？自己找地方住去啊！”

我氣得渾身發抖，對著電話吼道：

“陳婷！你讓李坤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