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手裏的結婚證和戶口頁,周瑜由衷的笑了出來。
這兩樣東西到手,她才對重生回來沒再嫁給趙子明,也不用再麵對會和上輩子一樣命運,有了實感。
“小瑜,既然證都扯完了,我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趕不上給你爸和子明做飯呢。”
王紅梅一口一個小瑜叫的親昵。
說實話,兩輩子加在一起,周瑜第一次聽王紅梅叫的這麼親,一聽就有詐。
果不其然,王紅梅緊接著又說。
“哎呀,媽一早來得急,錢沒拿夠,隻夠一個人坐牛車回去嘞!小瑜你看這......”
王紅梅老臉上都是懊惱和為難。
周瑜冷眼看著,從善如流的說:“沒關係媽,您年紀大,不好走太多路,那您做牛車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也就兩小時的路。”
王紅梅聞言滿意的點頭。
這幾天她真是受夠了,娶了個幹活的兒媳婦,結果什麼活也不幹,鄰裏知道了沒少笑話她這婆婆當的丟臉。
今天真成了她趙家的人,她得給立立下馬威!
“那媽就先回去了。”王紅梅假惺惺的說,“你也不用急,家裏會給你留飯的。”
周瑜點點頭,看著王紅梅走遠,她翻了個白眼。
真當她看不出來她是故意的?
不過她今天來縣城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正想著怎麼支開王紅梅,沒想到王紅梅自個兒走了。
她轉身往郵電局去了,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工作人員下班前到。
櫃台沒幾個人排隊了,周瑜找了個空窗口過去問:“同誌您好,我想問問我能代取我愛人存折裏的錢嗎?”
那人看過來:“有證件就行。”
周瑜想著下周來取補償金,但她上輩子記得趙子明來取錢時,好像還帶著什麼手續,她不清楚。
想也知道,趙家的人不可能告訴她,她隻能來問了。
“那我愛人是軍人的話,我也光拿證件就行了嗎?”
一聽她是軍人家屬,工作人員肅然起敬,耐心解釋說:“還得有張寄到你們家的彙款單,有彙款單,我們才給取錢。”
寄彙款單?
上輩子趙雲錚自被送回家後,確實每個月都會有個包裹,據說是他戰友關心他送來的藥和營養品,持續了三四個月。
難道彙款單在裏麵?
算算時間,這個月的包裹也就是這兩天到了!
周瑜就向工作人員道謝,先拿自己的證件辦了個存折。
等拿到補償金,她不能把錢帶回趙家,轉頭再存起來最好,不然被趙家的人發現搶走怎麼辦。
辦好後,周瑜珍惜的把存折揣進兜裏,然後先去買了兩個包子吃,再坐牛車回二牛村。
雖然從周家走時,周大軍和李菊英都沒給她錢,這些年下來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也沒法攢到錢,可誰叫周如蘭白送了她一身好衣服和新頭花呢。
她前兩天直接找機會,悄悄半價賣給村裏的女知青,賣來的幾塊錢足夠這幾天應急花了。
到二牛村,周瑜也沒急著回趙家,免得不好向王紅梅解釋怎麼那麼快回去。
她就去了村子後頭,打算采些馬齒莧和蒲公英,帶回去煮水給趙雲錚泡腳。
這兩天給男人按腿時,她發現男人的小腿因長時間躺著不動,有些僵硬。
上輩子趙長東和王紅梅這時還沒好意思丟給她伺候,是半年後她才接過手,那時趙雲錚的腿已經明顯肌肉萎縮。
既然決定要好好照顧男人,她想提前避免,用馬齒莧和蒲公英泡腳對腿腳有好處。
周瑜很快先找到長著馬齒莧的地方,剛要挖,忽然,前麵的玉米地裏傳來低低的啜泣和男人無奈的勸說聲。
嗯?
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周瑜心思一動,貓著腰輕手輕腳過去,就見玉米地裏居然是趙子明!
他麵前還有個梳著兩條黑亮的麻花辮,長得清麗可人的年輕女人。
那不是住在知青大院的孟佳茹嗎!
孟佳茹是四年前下鄉到這兒的,據說家世很好,是城裏人,父親還是國營廠的幹部,要不是政策要求,她才不會到鄉下來吃苦。
哪怕是過來了,家裏還隔三差五給她寄吃食用品和錢,關心她。
明年下通知知青返鄉,別的知青還在為名額搶破頭時,孟佳茹家裏早早給她走好關係確定回城了。
單是這些,周瑜還不會關注她,她知道孟佳茹是因為對方對趙子明死心塌地,回城後還想著趙子明!
後來趙子明成了大學生,孟佳茹更忘不了,還好幾次幫也到國營廠工作的趙長東和王紅梅!
另外,周瑜前幾天就是把衣服頭花賣給了孟佳茹,因為知青大院裏隻有孟佳茹能闊氣的一下拿出好幾塊錢!
此刻,孟佳茹戴的頭花正是周如蘭戴過的,她雙眼含淚的望著趙子明:“趙老師,我知道你和周如蘭要結婚了,不會纏著你。可我想說,周如蘭她已經嫁過人了,怎麼配得上你呢!”
趙子明聽她說心上人心裏不悅,可想到上輩子孟佳茹輕輕鬆鬆回城,隻能忍著,道:“話不能這麼說,如蘭她心底善良溫柔,品行又好,這就是最重要的。”
“孟知青,那樣的話還請你不要再說了,以後也別找我了。不然被人看到,對你名聲不好。”
孟佳茹聽著,更難受了。
趙子明是她從小到大見過長的最好看的人,還是十裏八村少有的知識分子,她怎麼能不喜歡?
可現在他要娶一個壓根配不上他的人,她怎麼甘心!
孟佳茹還想說什麼,但趙子明急著去見周如蘭,沒耐心說下去了,敷衍兩句道別就走了。
望著趙子明的背影,孟佳茹眼淚啪嗒落下。
周瑜看到這兒,計從心來。
她正想著該怎麼拿到彙款單呢!
趙子明和她一樣重生,肯定知道等彙款單,也知道什麼時候寄來。
這時候要是能有點事分散趙子明的注意力,讓他顧及不到,她就有機會先他一步拿到彙款單了!
周瑜眼睛轉了轉,就走了出去,故作驚訝的叫道:“呀,孟知青?你怎麼在這兒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