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圈內人皆知江鶴州有個怪癖,每天都要和妻子玩捉迷藏。
結婚八周年慶祝日玩捉迷藏,我在餐廳從天黑等到天亮。
我臨產當天玩捉迷藏,打電話讓他送我去醫院,他卻隻說:
“遊戲還沒結束,你還沒找到我。”
甚至我生死關頭做手術急需簽字,他消失了三天三夜,事後卻隻是輕飄飄的一句吐槽:
“每次都找不到我,你還真是蠢笨如豬。”
我自我安慰,他隻是童心依舊,愛玩罷了。
可直到我強撐著去找醫生打止痛針時,卻一眼看到了人群中小心翼翼扶著女人的江鶴州。
“寶貝你還真別說,你提的這個捉迷藏這個招真是管用!”
“下一次捉迷藏我打算消失一個月,好好陪陪你。”
......
看到熟悉的身影的那一瞬間,我怔在了原地。
手中的手機砸落在地上,又被一旁匆匆跑過的小孩踢飛了出去。
而那手機,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江鶴州的腳下。
低頭隨意一瞥,可看到亮著的屏幕的那一瞬間,江鶴州卻猛的抬起頭來,四處張望。
“走路不長眼啊?”
“一個病人亂竄什麼?”
陌生人不耐的聲音引起了江鶴州的注意,就這樣隔著層層人群,我們四目相對。
此時的我,因為沒站穩再加上傷口太痛,整個人已經摔倒在地,一時間疼得我紅了眼。
回過神來的男人下意識的鬆開了身側女人的手,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可他剛抬腳,身側的女人便猛的伸出手拉住了男人。
女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她不大不小的聲音卻恰到好處的落入我的耳中:
“鶴州,我腿酸了,你背著我回病房好不好呀?”
“哎呀走啦,你不是遊戲輸了答應我了嘛?”
男人一頓,隨後停下腳步,轉身回頭,朝著站在一旁的沈秘書招了招手。
再抬眼時看到的便是江鶴州背著女人離開的背影,以及站在我身前小心翼翼將我扶起的沈秘書。
沈秘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時卻始終低著頭不敢直視我:
“薑小姐,江總他......他有工作要忙,他說已經給您安排好最好的醫生了,忙完了他就會來看你的。”
心底莫名湧上一股苦澀,直衝喉嚨,硬生生讓我紅了眼。
我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病房的,腦海中始終重複著剛剛江鶴州背著女人離開的畫麵。
相識十年,相愛七年,江鶴州都不曾這般對過我。
甚至這些年來,我們之間,連牽手也少之又少。
我至今記得,第一次主動牽男人的手時,他拿著消毒紙巾反複擦拭的模樣。
我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沈秘書似乎是為了討我開心,隻見他快步走進病房,語氣興奮:
“薑小姐,你看,江總多愛你呀!這是他特意為您請來的專家醫生呢!”
我慘白著臉,強撐著向醫生描述自己的此刻的感覺。
可聽了我說的後,醫生卻有些愣住了。
“你不是臉過敏嗎?怎麼胃痛啊?”
“我是皮膚科的醫生,你這個症狀也不應該找我啊?”
醫生話音剛落,江鶴州便匆匆走進了我的病房,語氣中滿是急意:
“陳醫生,您來錯病房了。快跟我走,小柔她說臉癢。”
這般神色慌張且毫不掩飾擔憂之意的男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一時間,我有些錯愕。
甚至來不及作出任何情緒反應,下一秒我隻覺得胃部猛的傳來劇烈的刺痛。
再回過神來時,我整個人已經猛的拿起地上的垃圾桶,劇烈的嘔吐了起來。
男人似乎終於意識到了我的存在,他拉著醫生匆匆離去的手一頓,轉身緩緩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