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檔案室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紙張發黴的味道。
沈臨風和肖夢瑤以為把我扔到無人問津的角落,我就翻不出什麼浪花了。
他們太天真了。
對於一個立誌於讓老板牢底坐穿的人來說,沒有比堆滿原始憑證的檔案室更令人興奮的地方了。
我打開手機,看著備忘錄裏的複習計劃——距離市稅務局公務員考試還有兩個月。
上輩子在提籃橋的時候,我的獄友裏有個前稅務稽查員,因為收受賄賂進來的。
她跟我說過,像沈臨風和肖夢瑤這種貨色,隻要證據鏈完整一查一個準。
現在機會來了。
我一邊整理著這些積壓了十幾年的舊檔案,一邊在角落裏翻開了《稅法實務》和《財務稽查案例分析》。
檔案室無人打擾,正好是備考的絕佳場所。
沈臨風啊沈臨風,你把我發配到這裏,是你這輩子做過最蠢的決定。
我開始係統地整理這些積壓了十幾年的舊檔案。
我像一個尋寶的獵人,在堆積如山的文件中尋找著沈臨風和肖夢瑤的犯罪蹤跡。
那家跟肖夢瑤合作的供應商,就是我的第一個突破口。
我很快就找到了與它相關的采購合同。
合同的審批人,赫然寫著沈臨風。
我將合同和那份虛高的報價單拍照存檔。
而僅僅一個小小供應商還不足以將他們一擊致命,我要的是連根拔起。
我繼續挖呀挖,發現類似的皮包公司竟然還有四家。
而這些合同的經手人,無一例外都是肖夢瑤。
審批人則永遠是沈臨風。
將所有關鍵證據都複印了一份,藏在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魚餌已經備好,是時候收網了。
第二天一早,我主動找到了沈臨風。
“關於那八百萬的窟窿,我想了想還是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
沈臨風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還是心疼我的。”
我苦笑一聲:
“畢竟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昨天去谘詢了銀行,以我的名義貸款八百萬需要公司的流水和擔保”
沈臨風毫不猶豫地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蓋好公章的空白擔保函。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你直接拿去用就行。”
這時肖夢瑤端著咖啡走了進來。
她看到我手裏的擔保函,眼睛一亮,隨即又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薑苒姐,你真的要去貸款啊?八百萬可不是小數目,你一個人怎麼還得起?”
她說著走到沈臨風身邊,
“臨風哥,要不還是算了吧,大不了我把我的包包賣了,能湊一點是一點......”
沈臨風感動地看著她:“瑤瑤,你總是這麼善良。”
看著他們虛偽的樣子,我差點就要吐了。
我捏緊了手裏的擔保函,抬起頭笑著說:
“沒關係,為了臨風我什麼都願意做。”
下午肖夢瑤跑到檔案室,趾高氣揚地看著我。
“薑苒姐,貸款辦得怎麼樣了?財務那邊催得緊呢,再不把賬平了,這個月的工資都發不出去了。”
我低著頭,整理著手裏的檔案沒有理她。
“喂,我跟你說話呢!”
她不耐煩地走過來,一腳踢翻了我剛整理好的一摞文件。
“薑苒,你別給臉不要臉!臨風哥給你機會是看得起你,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一個被發配到檔案室的廢物,神氣什麼?”
我緩緩抬起頭,目光冷得像冰。
“滾出去。”
肖夢瑤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惱羞成怒。
“你敢讓我滾?你算個什麼東西!信不信我讓臨風哥現在就開了你!”
正在這時,沈臨風走了過來,看到一地的狼藉皺起了眉頭。
肖夢瑤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臨風哥,我好心來問問貸款的事,薑苒姐她就罵我,還讓我滾......”
沈臨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裏滿是厭惡。
“薑苒,你越來越不像話了。瑤瑤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對她?”
“貸款的事,你到底辦沒辦?再拖下去,公司就要被你拖垮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不會去貸款的,那八百萬的窟窿,誰捅的誰來補!”
沈臨風指著我的鼻子怒吼道:
“薑苒,你被開除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