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很清楚,一旦解開鐐銬,這十個亡命徒立刻就會變成脫韁的野馬。
自己雖然氣血隻剩100,遠超常人,但氣血又不是武力值。
他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些死囚裏有練過幾下子的,一旦被近身圍毆,後果不堪設想。
鐐銬限製他們的行動,就是自己最大的安全保障。
老疤碰了個釘子,但臉上還是堆著假笑。
囚犯們交換著眼神,充滿了憤怒和殺意,但看著陳凡那不容置疑的態度和手中的刀,隻得暫時壓下念頭,悻悻地繼續前行。
就在隊伍穿過一片布滿亂石和灌木的坡地時。
嗷——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響起,伴隨著地麵輕微的震動,側翼的灌木叢被一股巨力猛地撞開。
一頭體型壯碩如小山的黑熊衝了出來。
它站立起來足有一丈多高,血盆大口中滴落著粘稠的涎液,死死盯住了這群闖入它領地的不速之客。
“熊!是黑熊!”
囚犯中有人立刻大喊了起來。
而就在這極致的混亂和恐懼中,老疤心一橫,衝著其他死囚吼道。
“別亂!先弄死這軍漢,搶到鑰匙咱們就能跑!動手啊!”
以老疤為首的死囚,在這一刻,選擇了無視那恐怖的巨熊,將所有的凶性都集中到了陳凡身上。
他們嘶吼著,掄起沉重的鐐銬,朝著陳凡猛撲過來。
前有巨熊威脅,後有死囚舍命一擊。
陳凡陷入了絕對的死局,死亡的寒意瞬間竄上脊梁骨。
“會死!真的會死!”
“對了,今日那寶貴的一次乘十機會,尚在手中!”
陳凡立馬反應過來。
“係統,力量乘10!”
陳凡於心中發出瘋狂的咆哮,沒有修為境界的他,完全隻能靠蠻力來化解危機。
【叮!乘10成功!】
一股遠比昨夜氣血乘十時的力量感,從他身上爆發。
“都給老子滾開!”
麵對最先撲到眼前,麵目猙獰的老疤,陳凡怒吼一聲,手中柴刀自下而上斜撩而去。
鐐銬的鐵鏈應聲而斷,順勢了劈入老疤的胸膛。
鮮血噴濺。
老疤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重重向後栽倒。
一刀!
斬斷鐵鏈,劈殺悍匪!
這一幕,震懾住了其餘九名正欲撲上的死囚。
陳凡持刀而立,乘十帶來的爆炸性力量在體內奔騰。
“還有誰想死?站出來!”
死囚們噤若寒蟬,紛紛低頭,不敢與他對視,更無人敢再上前一步。
“吼——!”
那頭巨熊,被眼前的血腥味徹底激發了凶性。
它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血紅的眼睛死死鎖定了場中氣勢最強的陳凡,隨即轟隆隆地朝著陳凡猛衝了過去。
陳凡眼中卻毫無懼色,他在熊掌拍落的瞬間側身滑步,同時手中柴刀借著衝勢自下而上猛地一撩。
鋒刃精準地切入巨熊相對脆弱的腹部,劃開一道血淋淋的巨大傷口。
滾燙的熊血噴湧,巨熊發出淒厲痛嚎,凶性卻被徹底激發,另一隻熊掌以更快的速度橫掃而來。
陳凡腳步一錯,腰腹發力,躲過橫掃的同時,將全身力量灌注手臂,狠狠劈在巨熊粗壯的脖頸上。
不過兩三個照麵,這頭山林霸主便已斃命。
他轉過身,冰冷的目光再次掃過那群麵無人色的死囚。
“你,你,還有你!”
“去把熊屍處理了,剝皮割肉!”
陳凡隨意點了三個看起來最壯實的囚犯。
“是!是!軍爺!”
被點到的囚犯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行動起來,無比順從。
陳凡持刀而立,監督著囚犯們處理熊屍。
他暗自感應了一下,麵板上的氣血值已從100點驟降至60點左右。
“力量爆發,竟然會消耗氣血,看來每日乘十,還是得優先氣血!”
處理完熊,陳凡帶著隊伍回到了營地。
等囚犯交割完任務,他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回走。
可剛離開軍需處沒多遠,一個陰沉的聲音便叫住了他。
“站住。”
隊正張彪帶著兩個親信,攔在了路前。
他雙手抱胸,上下打量著陳凡。
“陳凡,你小子可以啊?”
“一個人,押十個死囚,進黑風山,不但全須全尾地回來,還帶了頭熊?說說,怎麼做到的?”
他根本不信陳凡有這個本事,懷疑他是不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或者幹脆就是在哪裏撿到的熊屍。
陳凡停下腳步,迎著張彪審視的目光。
“回隊正,運氣好,遇到了,就殺了。”
“運氣好?但老子怎麼聽說,你還把死囚老疤給宰了?”
“那可是登記在冊的要犯!你說殺就殺?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殺人滅口,想掩蓋你完不成任務、甚至私通外敵的勾當!”
這頂帽子扣得極大,惡毒至極。
一旦坐實,陳凡立刻就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周圍一些尚未散去的士卒聞言,都倒吸一口涼氣。
陳凡的心裏一驚,知道張彪這是要往死裏整他。
“隊正明鑒,死囚老疤,於黑風山中趁亂襲擊上官,意圖搶奪鑰匙,煽動暴亂,按《大炎軍律》第七章第五條,襲擊上官、圖謀不軌者,任何士卒皆可當場格殺!”
“屬下所為,合乎軍法!隊正若不信,可立即提審其餘九名囚犯,當麵對質!”
張彪被噎得一滯,臉色變得鐵青。
他當然知道陳凡說的很可能是事實,那些囚犯回來後的恐懼做不得假。
但他沒想到,這個平日裏懦弱寡言的慫包,此刻竟然如此牙尖嘴利,還敢當眾反駁他。
這讓他一肚子準備好的刁難和敲打,全都堵在了喉嚨裏。
再糾纏下去,反而顯得他這個隊正嫉賢妒能,無理取鬧。
張彪最終隻能重重冷哼一聲。
“牙尖嘴利!既然完成了任務,就滾回去好好歇著!最好別讓老子抓到你的把柄!”
他撂下狠話,帶著滿腔的怒火和憋屈,粗暴地推開看熱鬧的士卒,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陳凡看著張彪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心中並無波瀾。
這隻是暫時的平息,張彪絕不會就此罷休。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有係統在身,運籌得當,未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坐一坐,也不是不可以!”
他加快腳步,回到了那座位於營地邊緣的破舊木屋,倒下就準備睡覺。
可突然他才想起什麼,立馬睜開眼。
入眼的是一道窈窕的身影。
陳凡心中警鈴大作,第一時間想起床溜走。
然而,已經晚了。
那一道帶著幽香的身影已經迅速貼了上來,將他整個人壓在身下。
“你回來了。”
簫雲芷聲音變得十分溫柔。
可陳凡卻覺得越是這樣,越不對勁,他心中叫苦不迭,知道她想要幹什麼,但體內那僅剩的60點氣血,經不起她折騰啊。
何況,簫雲芷狀態明顯比昨夜更好!
“等等!我今天很累......而且......”
他試圖解釋,尋找任何可能的借口。
但簫雲芷根本不予理會。
對她而言,陳凡的意願無關緊要,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她提供恢複修為所需的養料。
昨夜那遠超預期的磅礴陽氣,讓她食髓知味,也讓她更加堅定了徹底掌控這個絕世爐鼎的決心。
她低頭便強行封住了他還想辯解的嘴唇。
熟悉的陰寒吸力,再次爆發開來。
“唔......!”
陳凡隻覺得渾身一僵,剛剛恢複的那點微末氣力,連同本就所剩無幾的氣血,再次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湧入對方體內。
麵板上,那可憐的60點氣血數值,開始飛速下跌......
59…57…54…
無邊的虛弱和冰冷的絕望,再次將陳凡吞噬。
“完了,我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