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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燒退了之後，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天不亮就起床。

給他們打掃衛生，洗衣做飯。

李莉看我病好了，使喚我使喚得更起勁了。

“老太婆，地怎麼拖的？還有頭發！”

“這菜鹹了，你想齁死我啊？”

“我的衣服要手洗，不許用洗衣機！”

我一聲不吭，低著頭，她說什麼我做什麼。

王強看我這麼“聽話”，也徹底放了心。

他們開始肆無忌憚地揮霍我的錢。

李莉幾乎每天都有快遞收，名牌包包、衣服、化妝品，堆滿了整個房間。

王強也真的去看車了，隔三差五就拿回一堆宣傳冊。

他們以為我老眼昏花，什麼都看不懂。

他們不知道，我每天都在默默地收集證據。

他們拆開的快遞包裝，我偷偷收起來。

他們隨手亂扔的購物小票，我也撿起來藏好。

王強拿回來的汽車宣傳冊，我也拍了照。

這些，以後到了法庭上，都是他們挪用我財產的證據。

有一天，我正在廚房做飯。

李莉走進來，把一個名牌包扔在桌上。

“這個顏色我不喜歡了，你拿去扔了吧。”

我拿起來看了看，皮質光滑，一看就很貴。

扔了？

我種一輩子地，都買不起這樣一個包。

她不喜歡了，就要扔掉。

我心裏冷笑，嘴上卻說：“哎，好。”

我拿著包，轉身進了我的房間。

我沒扔，我把它和我收集的其他證據放在了一起。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試探著開口。

“強子，媽來城裏這麼久，身上穿的還是舊衣服。”

“你看，能不能......給媽點錢，媽也去買兩件新衣服。”

我話說得很卑微。

王強還沒開口，李莉的筷子就“啪”地一聲拍在桌上。

“又想花錢？你一個老太婆，天天在家待著，穿那麼好給誰看？”

“你的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我們花錢？還好意思開口要錢？”

我把目光投向我的兒子，王強。

我希望他能為我說一句話。

哪怕隻是一句。

但他隻是皺著眉頭，扒拉著碗裏的飯。

“媽，你都多大年紀了，別學人家攀比。”

“莉莉給你買的那些衣服，不都能穿嗎？”

莉莉給我買的？

我身上這件衣服，是我從村裏穿來的。

來他們家兩個月，她連一雙襪子都沒給我買過。

我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

我低下頭，不再說話，默默地把碗裏的飯吃完。

吃完飯，我回到房間。

我拿出那個舊手機，給張律師發了條短信。

“張律師，他們花錢越來越厲害了，我怕錢被他們花光。”

很快，張律師回了信息。

“大娘，別急，我已經向法院申請了財產保全。”

“最遲後天，他賬戶裏的錢就會被全部凍結。”

“您再忍耐兩天。”

看到這條短信，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快了。

一切都快結束了。

我把手機藏好，躺在床上。

我幾乎能想象到，當王強和李莉發現銀行卡被凍結時，會是怎樣一副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