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想起昨天沈嶼幫她出的商業建議,想起沈嶼為了幫她模仿徐青山做的努力,又想起自己剛才的態度,心裏突然有點愧疚。
“我......”林舒蘭張了張嘴,想道歉,卻又拉不下臉。
沈嶼知道,機會來了。
正所謂,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作為PUA大師的沈嶼同樣也是一朵精通茶藝的白蓮花。
後悔,或者說是愧疚是對一個人最好的攻略方式之一。
甚至可以說任何能引起一個人心理波動,讓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的,無論是好還是壞,都是好的攻略方式。
比如吊橋效應等。
他抬起頭,眼眶紅紅的,眼神裏帶著一絲倔強,還有一絲失望:
“林總,我知道您驕傲,不想被人教導,但您要是真的想徐學長,要是真的想讓別人覺得您跟徐學長很配,就不能怕累,也不能怕麻煩。
徐學長喜歡努力的女生,您這樣半途而廢,徐學長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難過的。”
男人的眼淚是女人的興奮劑,更何況沈嶼搬出了百試百靈的“武魂真身”白月光。
“徐學長”三個字,再次成為壓垮林舒蘭驕傲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想起徐青山當年教她做題時,耐心的樣子,想起徐青山說過“努力的女生最可愛”,心裏突然湧現出一股愧疚感。
當林舒蘭看到“情不自禁”流下幾滴眼淚的沈嶼,心裏的愧疚感越來越濃。
“我知道了,我學。”林舒蘭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下,語氣緩和了很多,“你教我吧。”
沈嶼心裏一喜,有效果!
但表麵卻依舊保持著委屈的神色,走到林舒蘭身邊,拿出徐青山的筆跡樣本,放在她麵前:
“瘦金體的特點是瘦硬挺拔,筆畫細長,轉折處鋒利,您先看一下徐學長的字,感受一下筆畫的走勢。”
林舒蘭拿起筆跡樣本,仔細看著,確實是這麼回事。
林舒蘭心裏的愧疚達到了頂峰,看來沈嶼確實是想教會她,花了大力氣去學,而她卻差點辜負了這片心意。
再看回字帖,徐青山的字確實瘦硬挺拔,每一筆都帶著一種獨特的力量,她越看,心裏的懷念就越濃。
可隨之而來的不是熟悉的徐青山的影子,而是林舒蘭想象中沈嶼焦頭爛額地去搜尋字帖,發了瘋勤學苦練,隻為教她的影子。
想象中沈嶼揮汗如雨的場景與手中的字帖重合在一起,讓林舒蘭一時怔愣住。
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沈嶼竟然在她的心中逐漸代替了徐青山的形象,隻是程度很淺。
看著發呆的林舒蘭,沈嶼自然不知道她正在想什麼,也沒意識到林舒蘭如此好攻略。
要是讓沈嶼知道林舒蘭在想什麼,恐怕會笑掉大牙,哪有什麼努力,隻不過原世界為了泡妹學來的一門手藝罷了。
而所謂徐青山的字帖,僅有一份是真的,是當初原沈嶼收藏的,準備送給林舒蘭,真不愧是舔狗。
剩下的全都是沈嶼自己臨摹的,說起來感謝沈嶼也沒錯就是了,臨摹這些確實很辛苦。
沈嶼打斷了林舒蘭的思緒。
“現在,您試著寫一個‘徐’字,按照徐學長的筆畫來寫。”沈嶼遞給林舒蘭一支鋼筆,“注意筆畫要細長,轉折處要鋒利,不要太圓潤。”
林舒蘭接過鋼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徐”字。她的字是楷書,筆畫圓潤,跟瘦金體完全不一樣,寫出來的“徐”字,顯得很笨拙。
“不對,筆畫太粗了,而且轉折處不夠鋒利。”
沈嶼搖了搖頭,拿起鋼筆,握住林舒蘭的手,“我教您寫,您感受一下筆畫的力度。”
他的手包裹著林舒蘭的手,溫熱的觸感傳來,林舒蘭的身體微微一僵,不知是因為此前沈嶼展現出的,霸道還是因為想象中的影子,卻是沒有推開他。
沈嶼能感覺到她手心裏的汗,知道她還是有點緊張,但沈嶼可不管那麼多。
“放鬆,不要太用力。”沈嶼的聲音很輕,帶著安撫,“筆尖輕輕落在紙上,筆畫要細,轉折的時候稍微用力,把筆尖頓一下,這樣轉折處才會鋒利。”
說著,他帶著林舒蘭的手,在紙上寫了一個“徐”字。瘦硬挺拔的筆畫,鋒利的轉折,跟徐青山的字幾乎一模一樣。
林舒蘭看著紙上的“徐”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這......這真的是我寫的?”
“是您寫的,隻是我幫您調整了力度和筆畫。”沈嶼鬆開手,語氣帶著鼓勵,“您再試試,肯定能寫好。”
林舒蘭拿起鋼筆,按照沈嶼教的方法,重新寫了一個“徐”字。
這次的字,雖然不如剛才沈嶼帶著她寫的好,但已經有了瘦金體的雛形,筆畫也比剛才細長了很多。
“對,就是這樣,比剛才好多了!”沈嶼立刻表揚,“您看,隻要您肯努力,肯定能寫得跟徐學長一樣好。徐學長要是看到您寫的字,肯定會很開心的。”
肯定比否定更讓人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打壓不能太過火,適當是激將,過度孫就是找死了。
林舒蘭看著自己寫的字,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這是沈嶼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這麼輕鬆,這麼開心。
“好了,今天就先練到這裏,您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沈嶼收起紙筆,語氣帶著體貼,“下午還有工作,別累壞了身體。”
林舒蘭點了點頭,沒有再反駁,隻是看著紙上的“徐”字,眼神裏帶著懷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沈嶼走出總裁辦公室,靠在走廊的牆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第一次反製,成功了。
他不僅讓林舒蘭放下了驕傲,乖乖接受他的教導,還讓林舒蘭因為他的鼓勵而開心,這意味著,林舒蘭對他的依賴,已經有從“徐青山的影子”,慢慢轉向他這個人的可能。
沈嶼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陰差陽錯提前完成了布局。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一直在按照沈嶼自己的節奏與軌跡向前推動著。
不管林舒蘭現在有沒有動心,都逃不過沈嶼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