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歸根到底林梅還是不敢鬧的太難看，隻是想讓林舒蘭啞口無言，吃個啞巴虧。

讓林舒蘭在林家人眼中的形象降低一點，沒想到出師未捷就在沈嶼這裏碰了釘子。

她狠狠剜了沈嶼一眼，坐回座位上，拿起筷子，卻沒胃口夾菜。

沈嶼適時低下頭，像剛才的反擊隻是隨口一說。

他能感覺到，林舒蘭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少了之前的冷漠，多了點說不清的鬆動。

這就夠了，他要的，就是讓她覺得“這個人，不一樣”。

讓林舒蘭徹底沉淪是一個持久戰，他也不期望快速達成。

晚宴開始後，沒人再敢拿沈嶼開玩笑。

林老爺子坐在主位上，看了沈嶼好幾眼，眼神裏帶著點探究，卻沒說話。

沈嶼安靜地坐在林舒蘭身邊，偶爾幫她遞個紙巾、倒杯酒，動作自然，沒半點刻意模仿徐青山的痕跡。

刻意會顯得假，反而不刻意的“像”，才更能勾人。

吃到一半，林梅不甘心，又想找事：“沈助理，你既然是舒蘭的助理，那肯定很會喝酒吧？來，陪我喝一杯。”

她拿起酒瓶，就要給沈嶼倒酒，據她知道，沈嶼是學生，肯定不會喝酒，想讓他出醜。

沈嶼剛要開口，林舒蘭卻先一步攔住了林梅的手：“二姑，他還要開車送我回去，不能喝酒。我的酒，我替他喝。”

她說著，拿起自己的酒杯，仰頭喝了下去。

紅酒順著她的喉嚨滑下，染紅了她的耳垂，卻沒讓她的眼神軟半分。

林梅的手僵在半空，臉色更難看了。

沈嶼看著林舒蘭的側臉，心裏微動。

他知道林舒蘭其實不怎麼會喝酒，上次陪客戶喝了半杯，就咳了半天。

現在為了護他，居然主動喝酒......這是個好兆頭啊！林舒蘭對他有所鬆動！

晚宴結束後，沈嶼跟著林舒蘭上了車。

車裏很安靜，隻有空調的聲音。林舒蘭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臉色有點白，顯然是喝酒喝得不舒服。

沈嶼從包裏掏出一顆薄荷糖，遞到她麵前：“舒蘭姐，含顆糖，能舒服點。”

林舒蘭睜開眼睛，看了眼他手裏的薄荷糖，又看了眼他。

他的手指很細，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手心泛著暖光。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糖，放進嘴裏。

薄荷的清涼瞬間驅散了酒意，她的臉色好了點。

“你怎麼敢跟二姑那麼說話？”她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軟了點。

沈嶼望著窗外掠過的霓虹，聲音放輕：“我看不得有人欺負你。您幫我爸付了醫藥費，我該護著您。”

他沒說“我是您的助理，該護著您”，而是說“您幫了我，我該護著您”，這樣更能打動林舒蘭。

林舒蘭沒再說話，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

沈嶼能看見她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說：“以後在外人麵前，不用怕，有我在。”

沈嶼低下頭，嘴角勾了勾：“謝謝舒蘭姐。”

好耶，初步取得信任！可以放手一搏！

車子開到觀景別墅門口，沈嶼剛要下車，林舒蘭忽然叫住他：“沈嶼。”

他回過頭：“舒蘭姐，還有事嗎？”

林舒蘭的目光落在他的袖口上，頓了頓：“明天......不用穿這件襯衫了。”

沈嶼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終於不再讓他刻意模仿徐青山了。他點點頭：“好。”

走進別墅，沈嶼剛上三樓，就看見自己的房門口放著一盞台燈，白色的，帶著暖光。

這肯定是林舒蘭讓人放的。

之前他的房間裏隻有一盞昏暗的吸頂燈，現在多了盞台燈，整個房間都亮了不少。

他走進房間，把台燈插上電。

暖黃色的光灑在書桌上，映得他的手指泛著光。他坐在書桌前，看著台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林舒蘭啊林舒蘭，還以為你不是一個好攻略的，沒想到取得你的信任這麼容易！

接下來的幾天，沈嶼沒再被要求穿徐青山的衣服，也沒再被限製出行。

他每天早上會早起，幫林舒蘭準備早餐，很簡單的三明治和熱牛奶，卻比家裏傭人做的更合林舒蘭的口味。

林舒蘭一開始還會說“不用麻煩”，可後來，每天早上看到餐桌上的早餐，她都會默認地坐下來吃。

有時候沈嶼起晚了，她還會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忙忙碌碌，眼神裏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這天早上，清晨的觀景別墅廚房，陽光透過百葉窗篩進細碎的光斑，落在沈嶼握著煎鍋的手上。

他正專注地翻著煎蛋，金黃的蛋液滋滋作響，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就在沈嶼正在專心致誌煎雞蛋，林舒蘭忽然說：“明天你說跟那個什麼戀愛培訓，可以重新開始了。”

她不提，沈嶼也不敢得寸進尺，這些天來也一直沒有提這件事情。

沈嶼把雞蛋盛到盤子裏，遞到她麵前：“好，需要穿什麼衣服嗎？”

“不用，穿你自己的衣服就行。”林舒蘭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林舒蘭邊吃指尖邊劃過手機屏幕，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正在刷徐青山的曾經發的朋友圈。

看著徐青山對著餘水意笑的樣子，像根刺紮在她心裏。

餘水意是徐青山的初戀，當年徐青山我出國留學，分開後到現在一直單身。

她經常穿著月白色長裙，舉手投足間透著溫婉，連喝水的姿勢都被徐青山當眾誇讚：“水意還是這麼雅致，連禮儀都沒半點偏差。”

林舒蘭心裏不舒服，她從小被當作繼承人培養，禮儀課上了無數節，可徐青山從未誇過她。

沈嶼心裏一動，立刻抓住了她的情緒點。餘水意這個名字，他穿越過來後也聽過，是徐青山公開承認過的初戀，據說溫柔嫻靜，最懂禮儀，也是林舒蘭暗自較勁的對象。

“餘小姐的禮儀確實出名，”沈嶼坐在她對麵，語氣溫和，“聽說徐少當年追她時，最常說的就是‘水意的禮儀，沒人比得過’。”

林舒蘭握著牛奶杯的手緊了緊，唇角撇起：“不過是裝模作樣，有什麼好誇的。”嘴上這麼說，眼底卻閃過一絲不甘——她從來沒在徐青山麵前輸過什麼，唯獨禮儀這事，被餘水意壓了一頭。

沈嶼看在眼裏，心裏已有了盤算。他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她：“舒蘭姐，其實禮儀這東西，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您本身就有底子，隻是沒往餘小姐那個方向練。要是您願意，我可以幫您練練，以後不管是家族聚餐還是商業晚宴，沒人能挑出您的錯處，徐少自然也能看到您的好。”

“我才不學她！”林舒蘭想都沒想就拒絕，臉色冷了下來，“我林舒蘭憑什麼學別人？她的禮儀再好，也隻是徐青山的初戀，跟我沒關係。”

她的聲音帶著傲嬌的強硬，可沈嶼分明從她眼底看到了一絲渴望。他知道，林舒蘭不是不想學，而是拉不下臉，怕被人說她模仿餘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