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客廳裏的茶香飄了半圈。?

沈鋒把薛寧的來意摸得明明白白。?

寶玉是珍奇，但要是薛寧真像沈棲雁說的那樣，能投石打落子彈 —— 這樣的高手，用一塊玉去結交，太值了。?

現代社會，武道能練到這種地步的人，鳳毛麟角。?

哪一家世家不把這種人當座上賓？地位比豪門老爺還尊貴。?

可沈鋒心裏犯著嘀咕。?

薛寧的實力，全是沈棲雁一張嘴說的，他沒親眼見。而且薛寧身上的氣勢，太平淡了

—— 不像武道高手那樣氣血翻騰，倒像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身上還帶著點青澀。?

更關鍵的是年齡。?

薛寧看著也就二十出頭，就算從娘胎裏開始練武，短短二十年，能練到哪去？?

真正的武道高手，都是靠時間堆、靠汗水泡出來的。?

石子打落子彈，那至少得是內勁大成的水平。要是做得像沈棲雁說的那樣輕鬆，那得是內勁巔峰！?

這麼小的年紀，可能嗎？?

就算是華夏武道界第一人，在他這個歲數，也未必有這本事。?

沈鋒不吝嗇寶玉，但他是軍武出身，最恨被人騙。要是薛寧真有實力，別說一塊玉，再添點東西他也不皺眉頭；可要是來招搖撞騙 —— 那這事就沒這麼簡單了。?

“薛先生，” 沈鋒放下茶杯，語氣帶著試探，“聽棲雁說，你的武道修為已經到了內勁大成？不知道師從何人？老夫在錦川武道界混了幾十年，說不定還認識令師。”?

薛寧搖了搖頭：“我沒有師父，自己學的。”?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還有你說的內勁大成，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懂，是修煉者的等級嗎？”?

“薛先生連這個都不知道？”?

沈鋒的眉頭輕輕皺了下。?

要是連內勁大成是什麼都不清楚，那薛寧絕對不是武道中人。?

他耐著性子解釋：“現代練武道，剛入門叫武者，練的是筋骨氣力。一般的武者，單手打幾十個普通人沒問題。”?

“武者往上，是內勁武者。內勁跟老輩說的內力差不多，練出內勁，力量能翻著倍漲，筋骨也硬得像鐵。”?

“等內勁練到大成，甚至巔峰 —— 就能把內勁放出來。武俠小說裏寫的摘葉傷人、吐氣殺人，內勁巔峰的武者，真能做到。”?

“再往上，就是宗師境。那威能就更神了，老夫練了幾十年武，到現在也沒摸著宗師的邊。”?

薛寧靜靜聽著。?

原來凡俗界的武道境界，是這麼劃分的。內勁巔峰，大概和修仙的築基期差不多。他現在雖然還沒到，但隻要給點時間，輕鬆就能踏過去。?

而且沈鋒說，整個華夏的武道宗師都屈指可數 —— 這麼說，他現在的實力，在華夏已經差不多是無敵的存在了？?

“哼！連內勁大成是什麼都不知道，還裝高手？”?

沒等薛寧多想，一道清脆又帶著不屑的聲音插了進來。?

是那個穿粉色連衣裙的女孩，何羽若。?

她指著薛寧，眼神裏全是鄙夷：“外公，表姐，你們別被他騙了！說不定他跟那群賊是一夥的，都是來騙咱們家寶貝的！”?

她上下打量著薛寧，嘴角撇得更厲害：“一身地攤貨，滿身窮酸氣，這樣的人也配叫高手？那高手豈不是跟菜市場的白菜一樣，一抓一大把？”?

“羽若！不得對薛先生無禮！” 沈鋒眉頭擰成了疙瘩，低喝一聲。?

“外公！我沒說錯啊！” 何羽若不服氣地梗著脖子，“他連內勁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是高手？這年頭騙子多，咱們得防著點！”?

薛寧坐在沙發上，眼皮都沒抬一下，像沒聽見她的話。?

何羽若見他這副樣子，更氣了：“你看！他都啞口無言了！肯定是被我揭穿了！阿誠，把他抓起來！”?

她看向旁邊的保鏢阿誠。?

阿誠沒動，眼神看向沈鋒，等著指示。?

其實他心裏跟何羽若想的一樣 —— 薛寧身上沒有半點武者的氣息波動。他跟著沈鋒這麼多年，什麼樣的高手沒見過？唯獨薛寧，讓他感覺不到任何強者的氣場，就像個普通人。?

連沈鋒都開始動搖了。?

他看著薛寧，心裏犯嘀咕：難道這小子真的是騙子？可直接說破，又顯得不夠尊重。?

“哼！你們不抓，我自己來！”?

何羽若的火爆脾氣上來了。?

她跟著沈鋒學過兩招，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當下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去抓薛寧的胳膊，想把這個 “騙子” 揪出來。?

眼看她的手就要碰到薛寧的衣角 ——?

薛寧坐在沙發上沒動，右手輕輕一揮。?

動作慢得像扇風。?

何羽若愣在原地，以為他是在嚇唬自己。?

“好你個騙子！還敢裝腔作勢！” 她臉色一沉，又要往前衝。?

“住手！羽若，退下！”?

沈鋒突然厲聲喝止。?

沈棲雁也趕緊伸手拉住何羽若，生怕她真惹惱了薛寧。?

何羽若沒看見，但沈鋒、沈棲雁和阿誠看得清清楚楚 —— 剛才薛寧揮手的瞬間，指尖射出一道透明的氣芒，快得像閃電。?

那氣芒帶著鋒利的勁氣，擦著何羽若的側臉飛了過去。?

何羽若自己還沒察覺，她鬢角的一縷頭發，已經被齊齊斬斷，飄落在地上。?

要是薛寧剛才動了殺心，那道氣芒打在她的咽喉上 —— 後果不堪設想。?

“羽若，你看地上！” 沈棲雁趕緊提醒她。?

何羽若低頭一看，看見那縷斷發，頓時愣住了。緊接著，她就炸了：“你敢弄亂我的頭發！我跟你沒完！”?

“你該慶幸，我斬的是你的頭發，不是你的腦袋。”?

薛寧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他眼神裏的殺意像冰碴子一樣，直直刺向何羽若。?

客廳裏的溫度，仿佛瞬間降了十幾度。?

何羽若被那眼神一盯，渾身的力氣突然就沒了。要不是沈棲雁扶著她的胳膊，她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她張了張嘴，想罵回去，可喉嚨裏像堵了塊石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阿誠的手悄悄按在了腰間 —— 那裏藏著一把短刀。但他不敢動，薛寧剛才那道氣芒，比他最快的出刀速度還快。?

沈鋒看著地上的斷發，眼神裏的懷疑徹底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

內勁外放！而且還能控製得這麼精準！?

這哪裏是內勁巔峰？這已經快摸到宗師的邊了！?

薛寧這一出手，要的不隻是讓何羽若閉嘴，更是要沈老看清 —— 眼前的人，絕非能隨意拿捏的角色。玉髓這東西，若沒足夠的實力鎮場，恐怕連碰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