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轟!
此時一道轟鳴聲響起,薛神醫主動出手,武皇的強大靈氣不斷傾泄而出,驚得不遠處觀戰的兩位宿老連退三步,
刹那間數百道掌印自四麵八方圍住了夏殤周,每一掌都蘊藏著武王巔峰一擊的力量,這般迅猛的攻勢足以看出薛神醫的殺心。
“不好!”夏皇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
“嗬,排麵不錯,隻是比起我見過差遠了!”麵對漫天飛掌,夏殤周直接以磅礴靈氣凝聚出一把利劍,一道躍動的赤焰在他的五指間跳動,夏殤周握住刀柄,騰躍的赤焰順著手指彙聚於利劍中。
“鏘!”
清脆的劍鳴聲響徹王都。
“就讓此劍!斬盡你的傲慢吧!”
一劍落,百掌碎!
下一刻,夏殤周的身影瞬間從薛神醫和大夏眾人眼中消失不見,隻有一道更加強大的赤色的劍氣從天而降,在薛神醫的心中留下一道永不磨滅的畫麵。
一隻手臂落在地上,切口處呈現融化狀。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過區區武王!”
薛神醫突然跪在了地上,似乎放棄了抵抗。
“殤兒不可大意!”夏皇話音剛落,三枚泛著幽光的銀針破空而出。兩枚銀針被劍氣斬落,卻有一枚的目標直指角落被結界保護著的少女,夏殤周猛然回身,他也不確定結界能不能擋住這詭異的銀針,隻是似乎趕不上了。
一隻手臂擋下了銀針,
銀針入體,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夏老得罪了!”
趕來的夏殤周立刻斬下此臂,手臂落地滲出腥臭的黑液。不過數息功夫,便化作一灘冒著青煙的膿水,連骨骼都被劇毒腐蝕殆盡,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彌漫開來。
“我記住你了!”
薛神醫周身爆開一片毒霧,化作一道扭曲的流光疾馳而出,甚至不惜燃燒生命讓身形更快幾分,轉眼就消失不見。
“醫能活死人,毒可滅鬼神。放跑了薛神醫後患無窮啊!”隻剩一隻臂膀的夏正則吞下一顆丹藥歎息了一聲,夏厲軒為其療著傷。
“夏老...”剛剛還威風八麵的夏殤周此刻倒有些手足無措了,兩世為人的他對這種情況卻實在是沒有太多經驗。
“無礙,你就當是我們大夏對於這麼些年你的遭遇的賠償吧,希望你不要憎恨大夏,也不要埋怨你父皇,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大夏更是內憂外患,加上你之前確實如同一個廢人,對於你我們確實不會過多關注的。”
夏正則的話夏殤周自然明白,但他本就清晰地認知到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理智的、正常的,但我也不會因此而忽略我自己的感受。
“我確實對你們,對大夏,對...父皇有怨氣,但此刻,你我兩清了,我希望以後我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去我自己想去的地方。”夏殤周緩緩開口,對麵的夏皇沉默不語。
“可以。”夏皇的嘴角輕啟。
“陛下!?”夏厲軒正欲上前,被夏正則攔了下來。
“秋月,澹台秋月,你與我一樣都是個孤兒、相依為命多年,你可願意隨我共遊天下?”
結界被夏殤周打開,小跑著過來的小秋月對著夏皇行了一個大禮,隨後又對著夏正則深深一拜。隻是聽到孤兒兩字的夏皇臉上卻閃過一絲悲切。
“我願意!”漲紅著小臉的澹台秋月堅定地回答,站到了夏殤周的身後,一雙清澈的杏眼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雙手下意識地絞著衣角,嘴角卻抿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父皇,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父皇了,我對此處已經沒有留念了,無論是曾經可憐、施舍過我的人,還是曾經罵我辱我,看不起我的人,此刻全都隨風飄散吧!
但,我生於大夏,長於大夏,我依舊認為我是大夏的子民,隻要我遇見,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助大夏子民,如果有一天大夏遇到危機了,我,一定會趕回來!”
夏殤周對著夏皇,對著夏正則,對夏厲軒和諸多禦林軍將士,對整個王都的大夏子民鄭重宣告出自己的諾言,隨後頭也不回的帶著澹台秋月離開了這座困住他一十八年的王都。
“我乃籠中之鳥,網中之魚,此一行如鳥上青天,魚入大海,再也不受羈絆了!”
夏殤周的身影消失在了皇宮眾人視線中。
“哎~~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留不住的。”夏正則拍了拍夏厲軒的肩頭,催促著他離開了,留下了夏皇獨自一人。
“龍袍染塵立斷垣,空庭獨對落霞沉。斷壁殘垣鎖帝身,唯有長風伴帝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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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神醫踉蹌著打開那扇偽裝成山石的暗門,身形一晃便跌了進去。身後的石門轟然閉合,隔絕了外界的風聲,他這才脫力般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劇烈地喘息著。
這是一處隱藏在大夏邊緣地區山脈中的洞穴,角落裏堆放著數十個陶罐,裏麵浸泡著各式藥草與妖獸殘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藥味與腥氣的古怪氣息。
狡兔三窟,類似的藏身之所薛神醫幾乎在各個王朝都有一個。
此刻薛神醫顫抖著取出一枚烏黑的丹藥吞入腹中,一股陰寒的藥力瞬間擴散開來,壓製住體內翻湧的氣血,恢複著傷勢,隻是藥力到了斷臂處時卻隻有劇烈的灼燒感。
“啊!”薛神醫陰沉著臉慘叫了一聲。
“好!很好!非常好!夏殤周!夏元昊!既然你們主動找死,那我就讓整個大夏同你們一起毀滅——”
薛神醫帶著壓抑的怒火,喉間擠出的話語像是從牙縫裏碾過一般,眼瞳中嗜血妖獸的虛影又凝實了幾分。
言罷,他盤坐於特製的藥浴中開始運功調傷,周身縈繞起淡淡的綠霧,洞穴內再次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