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葫蘆傳說是上古仙人廣成子所留,陸潮生前世砸重金從某個千年道觀中運作出來的。
隻可惜任憑他刀劈火煉、滴血認主都沒反應。
他本已經認命,可就在他被拔掉氧氣管,生機斷絕時,眼前卻出現了一片青光。
不僅帶著他重生了!
還讓他獲得了傳說中的修仙傳承,青蓮寶典!
不僅擁有煉氣風水玄術,還有醫卜符篆、禦鬼驅邪之法,堪稱博大精深,他哪怕隻學會一項,也能飛黃騰達了!
雖然獲得了修仙傳承,可陸潮生卻立刻去修煉,他要先解決擺在眼前的吃飯問題。
恰好,眼前就有個發財機會!
前世他被債主追債不久,就聽說村西頭王老細在黑沙溝的暗礁群發現了一窩野生鮑魚。
那地方是村外一處偏僻的海灣,因海底布滿黑色細沙得名。
不僅水流湍急,暗礁密布,據說底下還有暗流,村裏的老漁民都不敢輕易靠近,說是吃人溝。
前世,王老細是個出了名的膽小鬼,在台風天躲進黑沙溝避風時,意外在一處隱蔽岩洞裏發現了密密麻麻的野生鮑魚。
那時候鮑魚還不算是大眾消費品,但在南方的大城市和外貿渠道裏,價格已經炒得很高了。
王老細偷偷摸摸撈了一個多月,賣了幾千塊錢,蓋了新房,娶了心儀的寡婦,成了村裏第一個萬元戶預備役。
直到有次他喝醉酒後,才把這個秘密捅了出來,但那時王老細早就賺夠了第一桶金,跑去搞海鮮收購生意了。
陸潮生當時聽說後,也跑去黑沙溝想撿個漏,卻一無所獲。
就因為這事,他記得很清楚,前世王老細發現鮑魚群,就是這個月的大潮汛期間,而且就在三天後!
他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那天林秀蓮也遇到了台風!
前世,為了不讓陸潮生賣女兒還賭債,林秀蓮咬牙獨自駕船出海打魚,可她卻沒有王老細的好運氣,葬身於大海,成了他前世最大的痛!
“必須趕在王老細前麵!”
陸潮生猛的站起身,眼裏閃過一絲銳利的光。
野生鮑魚!
這在八十年代末,簡直就是海裏的黃金!
如果能把那批野生鮑魚截胡,不僅能還請賭債,能給林秀蓮一個驚喜,甚至......能為他未來下海經商之路賺到第一桶金。
他看了眼天色,太陽快要落山,再過兩個小時,就是退潮的最低點,正是去黑沙溝的最佳時機。
看了眼拿著承諾書發呆的林秀蓮, 陸潮生衝兒子叮囑:“石頭,你看好你媽和妹妹,爹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爹,你又要去賭錢嗎?”石頭立刻警惕起來。
陸潮生心裏一痛,搖了搖頭:“放心,爹不賭了。爹出去賺錢買肉,回來給你們包大肉包子吃!”
他轉身進屋,翻出家裏最結實的一個麻袋,又找了一把更長的鐵鉤。
黑沙溝的礁石縫隙多,鐵鉤比小鐵鏟好用。他還特意換上了那雙雖然破但防滑性最好的膠鞋,又灌了一壺水塞進懷裏。
出門時,他看到林秀蓮抱著女兒,帶著石頭站在門口,看他的眼神複雜又擔憂。
陸潮生一咬牙,揮了揮手:“在家等著,我這次不會在讓你們失望了!”
黑沙溝離村子有五六裏地,平時很少有人去。
陸潮生一路疾行,傍晚的海風帶著鹹腥味,吹得他臉頰發燙,卻不敢停下腳步歇會。
他必須趕在退潮前到達,否則等潮水漲起來,暗礁被淹沒,根本沒法下腳。
遠遠的,他已經能看到那片黑沉沉的海灣了。
和村裏其他地方的沙灘不同,這裏的沙子是深褐色的,礁石犬牙交錯,在夕陽的陰影下,像一個個漏出獠牙的猛獸。
陸潮生深吸一口氣,加快了腳步。
越靠近黑沙溝,風聲越響,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嘩嘩”作響,令人心悸。
他小心翼翼踩著濕滑的黑石灘往前走,礁石上長滿了青苔,稍不注意就會滑倒。
前世他為了撿漏,專門來過一趟,知道王老細發現的鮑魚群就藏在西側那片最陡峭的岩壁下方,那裏有一個天然的岩洞,隻有退潮時才能勉強露出洞口。
果然,在西側岩壁下,陸潮生找到了那個半隱在水窪裏的岩洞。洞口不大,僅容一人匍匐進入,周圍的礁石上,隱約能看到一些貝殼的痕跡。
就是這了!
陸潮生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先趴在洞口觀察了一下。
岩洞裏很暗,隻能聽到海水滴落的聲音,隱約能看到裏麵有東西在蠕動。
是鮑魚!
陸潮生心臟頓時狂跳起來,脫下外套塞進麻袋裏,隻穿著背心,匍匐著鑽進了岩洞。
岩洞裏比想象中寬敞,借著從洞口透進來的最後一絲天光,陸潮生看得真切。
洞壁上、岩石上,密密麻麻爬滿了灰褐色的鮑魚!
大的有巴掌那麼大,小的也有碗口粗,一個個吸附在岩石上,肉質飽滿,看起來就充滿了生命力。
陸潮生幾乎要屏住呼吸。
前世王老細撈了一個多月才完事,看來這岩洞夠深,藏的鮑魚數量遠超他的想象!
他不敢耽擱,拿出鐵鉤,小心翼翼伸向一隻最大的鮑魚。
鮑魚的吸附力極強,直接用手很難掰下來,用鐵鉤從邊緣輕輕一撬,就能輕鬆取下來。
“啪嗒”一聲,一隻足有半斤重的鮑魚掉落在麻袋裏。
陸潮生的手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
一隻、兩隻、三隻......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麻袋裏的鮑魚越來越多,很快就堆起了一小半。
岩洞深處更黑,他隻能借著從洞口透進來的微光,摸索著往裏麵走。越往裏,鮑魚越大,數量也越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麻袋已經沉甸甸的,幾乎要拖不動了。
陸潮生估摸著,至少有二三十斤!
潮水漲得比預想中快,岩洞深處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他不敢再貪多。
他拖著麻袋,艱難的往洞口爬。
等到上了岸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潮水快將洞口淹沒。
“今天賣不成了,先回家再說。”
他攥緊了鼓鼓囊囊的麻袋,心中滿是激動。
黑沙溝的鮑魚群比想象中還要多,岩壁深處還有不少沒來得及撈的,隻要這幾天抓緊,絕對能大賺一筆。
他把麻袋往肩上一扛,粗麻的邊緣勒得皮肉生疼,卻硬是咬著牙沒吭聲。
來時的路因為漲潮變得更難走,好幾次腳下打滑,都靠著多年趕海練出的本能穩住了身形。
等終於踏上村頭的硬地時,陸潮生後背的汗已經浸透了背心,混著海風裏的鹹腥味,黏糊糊的貼在身上。
遠遠的,就看見自家那間破屋的院門口,立著兩個瘦小的影子。
借著馬燈的光,能看到林秀蓮抱著茵茵,石頭則緊緊挨著母親的褲腿,兩道身影被拉得老長。
聽到腳步聲,馬燈猛的晃了一下,林秀蓮抬起頭,燈光正好照在她臉上滿是警惕。
“老婆,是我......”
陸潮生的腳步頓了頓,喉結滾了滾。
前世這個嘶吼,他要麼在賭場輸光了錢,要麼爛醉如泥躺在別人家的草垛上,哪見過這樣等他回家的場景?
“你去哪了?”
林秀蓮目光落在他肩上的麻袋上,瞳孔縮了縮:“這袋子裏裝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