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邊禾抬頭,就看見他捏起那枚發卡,隨意地看了看:“還給我?你覺得我缺這點東西嗎?”
珍珠在他指尖晃動,映得邊禾眼眶發酸。
“實話告訴你,你當初還回來的那些東西,我連看都沒看就都讓助理處理了。”段敘川扯了扯嘴角,“至於這個發卡......”
“我甚至壓根不記得送過了。”
邊禾的指甲已經深深掐進了掌心。
她知道那些還回去的禮物有多貴重——限量款的包,大牌新款服裝,定製珠寶。可她一件也沒留,全部原封不動地退還了。
唯獨這個發卡。這是唯一一件他親手設計製作的禮物。邊禾永遠記得那天,他難得有些緊張地將盒子遞給她:“我換了十幾稿。最後還是覺得珍珠最適合你。”
而現在,他就這樣輕飄飄說出來他不記得了。
辦公室裏的恒溫係統好像失效了,邊禾隻覺得渾身發冷。
段敘川忽然俯身逼近:“所以,你今天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邊禾喉嚨發緊:“我......我想求你最後幫我一個忙。”
她抬起眼:“最後一次,之後我絕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哈。”段敘川突然笑了,伸手抓起那枚發卡,在邊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啪!
發卡碎裂的聲音炸開在耳邊。
段敘川抬腳,鋥亮的皮鞋碾過一顆顆珍珠。
“拿這種破爛東西來找我幫忙?”他嗤笑,“邊小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邊禾沒有反應。她還在怔怔地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發卡。男人的鞋底沾了些珍珠粉末,像一場被徹底碾碎的夢。
她以為交還發卡是決絕的告別,可原來在他眼裏,這不過是一場拙劣的表演。
是啊,他們之間早就斷得幹幹淨淨了。是她太自作多情。
“我明白了。”邊禾低頭掩住發紅的眼眶,“打擾段總了。”
轉身要走,段敘川卻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這就走了?”他調侃的目光掃過她的衣服,“看來邊家最近的經濟狀況確實有點糟糕。”
邊禾沒動。
段敘川鬆開手:“想求人,就得拿出誠意。明天再來。”
“幾點?”
“像今天一樣。”
輕飄飄五個字,讓她的心臟狠狠一縮。
又要她從清晨等到日暮,被足足晾在大廳十一個小時,承受所有人的指指點點?
可是她隻聽見自己說:“好。”
第二天早上九點,邊禾準時到了。
她站在段氏集團大廳的角落裏,後背緊緊貼著冰涼的牆壁,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不那麼顯眼。
盡管知道這是段敘川有心要羞辱她,盡管知道今天會有更多人看她的笑話,她還是來了。
為了那顆腎,為了這條命。
所有屈辱她都能忍,隻要能好好活下去。
大廳裏來往的人漸漸多起來,竊竊私語像無數細小的針狠狠紮著她的心。
“看,她又來了。”
“那就是邊禾?還以為是多麼驚豔的美女,也不過如此嘛。段總跟她分開是好事。”
“這臉皮也太厚了。”
邊禾能做的隻有低著頭,盯著地麵上自己的倒影。
突然,一雙精致的黑色高跟鞋停在了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