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目相對,薑明綺小姑娘先是一怔,圓溜溜的眼睛裏滑落兩串淚珠。
在薑明薇尚無反應時,她蹭地一下站起來扯著嗓門喊著家人:“娘,大嫂,大哥,姐姐醒了,她醒了。”
喊完又蹲下摟住薑明薇,哭得聲嘶力竭:“姐姐,你終於醒了,姐姐,你下次不要睡那麼久,我害怕。”
小姑娘的臉貼上薑明薇臉的那一刻,她便察覺到不對,這感覺好真實。
她不是死了嗎?
為何還能感受到溫度和疼痛?
這小姑娘叫她姐姐,可她並沒有妹妹,她是家中的獨生女。
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薑明薇覺得她好像還活著,死人是不知道疼的,人活著才有感覺。
薑明薇幼時身體不好,一到換季就愛生病,她爸媽為了讓她身體健康,從四歲起每年假期都安排她上山習武。
這一習武就是十幾年,直到高三課業太緊張才暫時停止。
因著每年都去山上待幾個月,薑明薇工作後也愛往山裏跑,是個戶外徒步迷,不管是周末還是節假日但凡有空,她一定是穿梭在不同的自然風景中。
對她來說,徒步不僅僅是運動,也不是單純為了鍛煉身體,而是她不可或缺的生活方式。
她生活的能量來自於自然,來自於每一次遇見的風景。
春日野外風景最盛,她跟三五好友相約上西南某山頂觀雲海日出,賞星空圓月。
半道上用來拍照的無人機不小心掉落,她為了撿無人機失足跌落懸崖,再醒來就見到了眼前的小姑娘。
瞧這小姑娘的衣著打扮不似現代人,言行舉止也不像是在拍戲,現在拍戲穿的衣裳哪有這麼真的。
薑明薇心中隱有猜測,不過還不敢確定,沒弄清楚是何情況,她沒貿然出聲,低垂著眼眸靜觀其變。
李菊娘等人聽見薑明綺的話,忙不迭放下手中事,全部聚到薑明薇身邊。
薑明薇隻覺視線一暗,眼前忽地出現三個人,打頭的婦人年約四旬,身著靛藍粗布衣裙,頭戴木釵,憔悴的臉上難掩激動。
後麵兩位年輕人,男的約莫二十歲,女的估摸還不到二十,二人望向她的眼神亦滿是歡喜。
隻這一眼,薑明薇就能感覺到三人對她的醒來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見到醒過來的大閨女,李菊娘沉到肚裏的那顆心活了回來,淚水成串往下掉,怔愣片刻後一把將她摟在懷裏:“我的孩子,娘的心肝肉啊,你可嚇死娘了,你再繼續睡著,娘也要熬不住了。”
薑明川跟林晚秋夫妻倆好幾次背過身擦眼淚,嘴裏不停念著醒了就好四個字,心中激動無法言說。
不知為何,看著這群眼生的人哭,薑明薇鼻尖酸澀,眼眶一熱,也跟著掉起淚來。
瞧大閨女哭了,李菊娘心疼得揪起來,抬手拉了把小女兒:“明綺,快起來,你姐姐剛醒,身體還虛,你壓著她,她疼。”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薑明綺眼中閃過愧疚,哭著給姐姐道歉。
她隻是太高興了,不是有意壓疼姐姐的。
小姑娘臉上掛著淚珠,雙眼通紅,因哭得太厲害一時停不下來,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看得人心軟。
薑明薇豈會跟一個幾歲大的小姑娘計較,含笑衝她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