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正明天又休息嗎?去玩唄?”唐詩拉著餘歡從床上拖了下來,餘歡這麼宅的人,出趟門基本都是她生拉硬拽的,隻有工作和上課比誰都積極主動。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唐詩這種喜歡玩哪熱鬧去哪的夜店小公主,怎麼可能不去盤西路呢?酒吧一條街,天亮喝到黑!就是唐詩最喜歡的生活啊。
“你先在這玩會,筱筱你們倆玩會色子吧,我去趟洗手間。”筱筱是剛認識的女孩子,和唐詩簡直一見如故,身上社會氣息濃厚,但是為人爽快風趣,餘歡倒是挺喜歡她的。
“你認不認識趙文程?他也是你們學校的。”音樂聲太大,吵的餘歡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筱筱又問了一遍:“趙文程,學雕塑的。”
六個字,驚吐了餘歡口裏的酒,趙文程是她學長,雕塑係,現在大四實習了,是個學校出名的神人,癡迷人體藝術無法自拔,後來因為餘歡一句驚人的“藝術即色情”看上了餘歡,覺得這麼有思想深度和覺悟的女孩子,一定非他莫屬。
“不認識。”餘歡說完,筱筱有些失望,又不放棄的問:“那你認識餘歡嗎?學室內裝修設計的。”
餘歡和唐詩混夜店的規則是隻用外號,餘歡叫大餘,唐詩叫糖果,餘歡此刻覺得今晚出師不利,需要換個場地才對。
“不認識,不認識,誒,唐果怎麼還不來,我去洗手間看看。”餘歡正準備起身離開,卻一把被筱筱抓住了手,筱筱的眼睛有些亮又有些冷,她說:“你認識,你在心虛。”
“怎麼回事,放手。”唐詩從洗手間回來,見到筱筱抓著餘歡的手有些不高興了。筱筱沒有放手,反而越抓越緊,她說:“我帶你去見趙文程。”
餘歡用力掰開她的手:“不見,神經病啊,跟你又不熟。”
“咦,讓我看看,這是誰呢?這麼吵?”兩個女人從旁邊的卡座上站了起來,唐詩眼尖,一個是蔣聖雲,一個是蔣聖雲的母親。
這家酒吧倒是蔣家的,不過,這兩女人不想著勾搭富豪,沒事呆酒吧裏幹什麼。雖然想是這樣想著,但是唐詩還是笑臉先迎:“蔣阿姨啊,好久不見,越來越年輕了。”
蔣母臉上帶著喜色:“唐家小丫頭越來越會說話了,嘴真甜,你看你,什麼都比不上人家。”蔣母瞪了一眼蔣聖雲,蔣聖雲頗有些不屑:“那又怎樣?還不是輸給我了。”
餘歡意識到是試鏡那件事,於是故意大聲說:“我怎麼不知道蔣小姐還參演了《不悔》,拍了好多天了,都沒見到蔣小姐,也許是後麵的戲份吧。”
蔣聖雲被餘歡突然一噎,臉色立馬黑了,唐詩倒笑的頗有些虛情假意:“哪裏啊,餘歡你是不知道,蔣小姐的角色被周梓潼頂了。”
“哦,那也算技不如人吧。”兩人一唱一和,蔣母麵子也掛不住了,隻見一杯酒潑到餘歡身上,氣氛瞬間凝固了,隻有蔣聖雲暗聲道爽。
筱筱打燃了打火機,往餘歡身上扔過去,動作利落準確的就像是演練過無數次。唐詩看著打火機的火焰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線,馬上就要落到餘歡沾滿酒的衣服上,突然,一件黑色西服裹緊打火機被甩到一旁,客人們早已被驚的紛紛四竄。
紀琛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卻是最配他的衣服,氣質清冷又傲慢。紀琛一伸手,旁邊的助理立刻又遞了一件衣服給他。
餘歡看著他幫自己披上衣服,麵無表情,動作卻輕的不得了,她的少女心簡直要淪陷了。
筱筱已經被保安製服,紀琛道:“蔣小姐,我覺得你們酒吧的安保措施需要好好完善。”蔣聖雲訕訕的笑著,正準備開口卻被蔣母打斷:“還愣著幹什麼,把人帶到包房裏看著,然後去報警等警察來處理。”
餘歡看著筱筱,她低垂的頭顫動著突然仰起來對著餘歡大吼:“他死了,趙文程死了!”
說餘歡心裏沒有一點觸動,是假的,但是他的死和她毫無關係,憑什麼要遷怒她?
“他死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他的死,與我毫無幹係,並不是我直接害死的,也非我間接害死的,我和他唯一的關聯,是校友,唯一的牽扯,莫過於他追了我兩年,我又做錯了什麼?”餘歡說完,一杯酒還給筱筱,從頭淋到腳。
麵對餘歡的話,筱筱的確沒有底氣,因為趙文程死於人禍,但是她的憤怒,是因為餘歡對趙文程看的如此淡,對他的死,對她的痛,沒有感同身受,所以,她錯了!
餘歡和唐詩先出了門,紀琛和蔣聖雲母女明顯還有話聊,餘歡整個人看起來有點難受,並沒有剛剛在筱筱麵前那樣挺直的脊背和硬氣。
“他死了說不難受是假的,他天賦那麼高,成績那麼好,總有一天會出頭的。”餘歡看著天,她不知道哪顆星星是趙文程,但是她祝願他在另一個世界一切安好。
“喂,別難受嘛,我錯了,今天不該硬要帶你出來玩的。”唐詩扯了扯餘歡的衣角,餘歡回頭一笑,笑的有些苦澀:“沒有,明明是我讓你玩的不開心嘛。”
紀琛從身後的門口走了出來,他說:“唐詩,我最後一次跟你說,下次再讓我從酒吧逮到你,你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爸媽一定會知道。”
“喂,不會吧,你認真的?何必呢?表哥,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饒我一次唄。”唐詩可憐巴巴的求饒,紀琛一個白眼翻的優雅至極。
三人坐在車上,餘歡道過謝了,紀琛表示隻是舉手之勞,因為今天是唐詩的媽媽找唐詩有急事,才讓他出來逮唐詩。
唐詩一聽是急事,嗬嗬的笑:“什麼急事?相親唄,早點把我嫁出去唄,趁我還沒畢業,還沒滾的遠遠的,想讓我嫁在C市唄,就家門口,兩家人一起看管我。”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媽這也是為你好,嫁遠了,如果去了不知道底細的人家裏,就你這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好吃懶做的大小姐,離了唐家,誰會搭理你。”紀琛冷聲道,嘴巴毒的狠。
“表哥你變了,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說我的!你個大男人,說話怎麼這麼毒這麼狠?”唐詩被戳到痛處不樂意了。
“說的狠是想讓你清醒!你今年21歲,不是12歲,該用腦子好好想想了。”
“我不管,他們都是獨裁者,一個個的,都想掌控別人的一生,別人的命運,你娶謝晏純,你甘心嗎?”唐詩尖叫了起來,餘歡本來就是裝睡,卻也不得不繼續裝下去。
“你給我閉嘴!”聽紀琛的聲音是動了真怒,唐詩紅著眼眶,倒也沒有再爭論。她和紀琛,誰又能好過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