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已經很亮了,餘歡磨斷了綁著她手的繩子,走出了茅屋,一出門便是無邊無際的茅草叢,她在山坡頂上,要從茅草中滑下來,到公路上,才有可能獲救。
餘歡一路扯著茅草往下滑,手被茅草割的到處都是血痕,辛虧她身上是長衣長褲,要不然下個坡肯定沒一塊好肉。
病房裏,唐詩和謝晏純才剛到,周梓潼的確看起來傷的很重,但是二人都知道,下狠手的是她自己而不是餘歡。
謝晏純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小手段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一旦觸犯了法律,你應該自己掂量的清。”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餘歡被綁架的事情經過了一夜的發酵,現在全網統一都將凶手的箭頭指向了你,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為什麼你也要幫她!”麵對周梓潼的質問,謝晏純有些好笑:“你非要鑽牛角尖我有什麼辦法?你在劇組歇停過一天嗎?周梓潼!”
麵對謝晏純的嗬斥,周梓潼明顯沒有底氣,她還不想真的得罪謝晏純,就算她背靠星船影視,但是一旦真的得罪了謝晏純還是會給自己的發展帶來很大的阻礙。
唐詩從口袋裏掏出u盤插入電腦,打開u盤,裏麵隻有一張孕檢單,唐詩不知道這是何用意,但還是故作鎮定將孕檢單給了周梓潼。
周梓潼看了一眼,臉色煞白,唐詩想起了紀琛交代她的話,又說:“如果你還是一意孤行的話,這張孕檢單將出現在某位夫人的麵前,你的後果是怎麼樣的你很清楚。”
還有什麼後果?一個還沒生下來的孩子,當然會讓她生不下來,才會變得毫無威脅!
“她在郊區中橋路段旁的茅草坡的茅屋裏,所有人都沒有傷害過她,我隻想嚇嚇她。”周梓潼說完這句話,又很不甘心的掃落了鮮花和果籃,尖聲叫道:“啊,為什麼!你們都幫她,憑什麼?”
“憑你想要的越多就越得不到。”謝晏純冷聲道完,又說:“你好自為之,既然懷孕了就安心養胎,你的角色到時候由蔣聖雲補拍,別作到後麵,什麼都沒了。”
周梓潼一把抓住謝晏純說:“我已經拍了那麼久,你說換就換嗎?”
謝晏純一根一根的掰開她的手,笑裏帶刺:“別以為我不知道顧星那個賤人是讓你回來給我搗亂的,你就給我好好的待在星船影視吧,讓顧星好好培養你。”
“你......知道了。”
“別把別人都當傻子,你一回劇組就各種作妖,真當我看不出來?我一路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演員沒見過?”
唐詩見周梓潼差不多什麼都交代了,偷偷的按下了錄音筆,這根錄音筆,將成為壓死周梓潼的最後一根稻草,餘歡逆風翻盤的機會也就到了。
紀琛坐在車裏,看著手機的短信,他早已猜到會在郊區,但是沒想到會在那麼荒無人煙的地方。
他順著中橋路一直開著,終於看見了那個黑色的小小的人影,倒在路邊,渾身是血。
紀琛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慌過,慌的想掉眼淚,慌的像火在燒,他錯了,是他太過自信了。
“餘歡,餘歡,你怎麼樣了?”紀琛抱著餘歡,有些手足無措,他不信鬼神,但是這次卻在心裏求菩薩保佑,她要沒事,她不可以有事的!
餘歡當時下了坡,就覺得整個人仿佛都被掏空了,由內而外的那種,地上都是血,她知道是自己的但是卻不知道是從哪流出來的。
當她倒在路邊的時候,她想,她可能真的要死了,再也見不到紀琛了。
“錢醫生,她怎麼樣了?”醫生剛從急救病房裏出來就被紀琛攔住了,錢醫生搖了搖頭問:“紀先生,大人沒事,小孩保不住了。”
“什麼?小孩?”唐詩驚的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她不敢相信,餘歡這個母胎單身狗會懷孕。
紀琛也有些意外,但是他立馬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心裏懊惱不安。
紀琛說:“我知道了,但是,希望你保密,包括,不要告訴病人。”
“好的,我知道了,紀先生。”錢醫生摘下口罩後,餘歡也被醫護人員從急救室裏推了出來,人還處於昏迷狀態,沒有清醒。
唐詩腦子裏電光火石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說:“孩子是你的?”
紀琛沒料到平時腦回路清奇的唐詩,這次竟然一點都不拖她後腿,紀琛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唐詩拽緊了拳頭一腳朝著紀琛踹了過去:“你他媽你禍害誰不好,禍害我閨蜜?你是不是用什麼齷齪的手段迷奸了她,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紀琛,你個王八蛋,我收回我之前覺得你是個好人的評價,你他媽就是個禽獸!”
唐詩像瘋了一樣對他拳打腳踢,紀琛也不還手,隻是說:“注意你的音量,想讓多少人聽見?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真夠厲害的,混蛋!”唐詩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她不敢想象,如果餘歡醒來知道這件事會怎樣。
毫無防備的懷孕,又流產,甚至她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唐詩第一次,覺得,餘歡如此的可憐。
唐詩蹲在地上,以手掩麵,抽泣不止:“怎麼,會是你的呢?哥,是誰的,我都要弄死他,是你的,你讓我該怎麼辦?”
“你聽我解釋,那次......,是我的錯。”紀琛本來想說出來是餘歡代替她去相親那次,但是如果說出來,唐詩恐怕會更加自責......
“我會對她負責的,除了現在不能娶她。”紀琛話說出口,自己都覺得自己無恥。
“別讓她知道這件事,我不敢想象她知道這件事會怎樣,餘歡骨子裏是個挺保守的人,做什麼事都極致,難免會極端,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好,有什麼事,聯係我。”紀琛知道唐詩可能比餘歡還難受,因為她清醒地知道整件事,而餘歡是唯一被蒙在鼓裏的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