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樣?覺得還好嗎?”謝晏純坐了下來,語氣溫和的不得了。
餘歡點了點頭:“應該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吧,晏純姐放心,不會耽誤你的進度的。”
“身體第一嘛,沒事,你在醫院住會兒,劇組那邊,休了三天假,對了,周梓潼的戲都刪了,重新換了蔣聖雲,這幾天都是在補拍蔣聖雲的戲,因為你不在場,所以重要的戲還是等你回去,不重要的幫你找了個替身演員。”謝晏純接著之前唐詩沒有削完的蘋果繼續削了下去。
“晏純姐,謝謝你,其實很多事情我都想不明白,但是又覺得原因已經不重要了,所以也不想問。”餘歡的臉色不夠紅潤,過於蒼白,也許是真的不太舒服。
謝晏純的眼睫毛上翹著,刷了紅色的睫毛膏,整個人都是充滿活力和鬥誌的樣子,她說:“你是成年人了,小孩那套不懂就要問的做法已經不適合你了,你隻需要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可以了,畢竟,當初答應我出演女一的,也是你,並沒有人會強迫你做任何選擇,最多,就是引導,哦,不,誘導。”
“是啊,哈哈,我當初想著,我演了這部電影,不說能一炮而紅,片酬應該夠我畢業回M市買一套小房子了,多劃算。”餘歡說的倒是心裏話,可是接下來的話,她不想說了,後來她越來越貪心了,想留在C市。
“那你要好好養病,快點好起來回劇組,大家都等著你呢。”
“好啊,不會讓大家久等的。”
醫院裏所有接觸到餘歡的醫務人員,都不會告訴她住院的真相,所以餘歡就安心的住了十五天,半個月的時間她飽受煎熬,時刻都在擔心劇組那邊的情況,畢竟謝晏純這部作品隻有三個月的拍攝時間,眼看著,過了一個半月了。
十一月末的南方,幾乎在街上見不著露腿的姑娘,都裹的一層又一層的像粽子一樣。
餘歡穿著棉襖毛衣準時在早上八點出現在了劇組,這個時候的她,臉色已經好很多了,尤其是被凍的紅撲撲的臉頰,讓人看著很有喜感。
今天正是下雪的天氣,船一準備好,雪花已經緩緩下落了。
河水靠近兩岸的地方,結了薄冰,水麵這回是墨綠色,周圍繚繞著白色的寒氣。
一隻小船劃了過來,船槳攪動著浮冰,姑娘呼呼的哈著熱氣。灰綠色的呢子大衣和白雪是最配的,二者的結合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蕭條之感。
林姝今天突發奇想,要來祭拜吳霜,她是水葬,骨灰撒在偏遠故鄉的河裏,為了這一次的祭拜,她昨夜坐了一夜的飛機。
蒼白的麵頰被長發擋了一半,林姝說:“霜霜,六年了,我來看你。”
一滴淚滴落湖麵,林姝笑了起來:“如果你還在我身邊那該多好?不過這樣也行,這麼長的一條大河,每處都是你。”
“這麼冷的天,非得讓她出來嗎!”紀琛有些不悅,餘歡才流過產,身體本就虛弱極了,這麼冷的天,還要在河麵上拍戲,也不知道她收不受得了。
謝晏純翻了個白眼:“我又沒強迫她,是她非要回來拍戲,我怎麼攔?”
“真是夠了。”紀琛拿起衣服準備出去讓餘歡回來,遠遠的看見餘歡,船,河倒組成了一副很美的話,餘歡對待演戲,是認真的,他沒有資格去左右她的選擇。
謝晏純見紀琛踏出去的腳轉身又縮了回來,心裏有些想笑:“怎麼不去了?說實話,我想簽下她,我覺得她是個不錯的苗子。”
“不可以。”紀琛生硬的打斷,覺得不妥又說:“她不合適,專業不對口。”
謝晏純忍不住笑出聲來:“得了吧你,哪裏是專業不對口,根本就是你舍不得讓她在我這受罪。”
“是又怎樣?”
“看來我們的婚約真的得取消了,我可不能有個腦子裏都是別的女人的未婚夫。”
“嗯,不過取消有些麻煩。”
“取消婚約就交給我吧,說實話,紀氏最近就這麼閑的嗎?你天天往外跑?難不成白拿那麼高工資,你也好意思。”
“沒有,我現在在工作,考察項目,我覺得晏純影視是個非常有發展潛力的影視公司,我們可以合作開發IP項目。”紀琛說話的模樣一本正經,就像是謝氏公司裏那些正在開會的老頭一樣。
謝晏純喜上眉梢:“真的?好說,好說,有紀氏這個大金主,求之不得呢,你在這呆著吧,繼續考察,考察多久都沒關係。”謝晏純一揮手,衝外麵喊:“小陳,拿熱水和零食過來,好好招待紀先生。”
紀琛對於謝晏純的做法,雖然覺得無恥但是還是讓他滿意極了。
將近天黑了,餘歡的拍攝才結束,餘歡被唐詩扶著下船,走路都有點抖,腿都凍僵了。唐詩看著不遠處的紀琛,使了壞心眼。
“表哥,快過來,我扶不動餘歡了。”餘歡對於這波操作感覺很神奇,掐了一把唐詩惡狠狠的說:“閉嘴,扣你工資,敢暗地裏嫌我重。”
紀琛步伐歡快的走了過來,又嫌唐詩礙眼,推開了唐詩,把多拿的外套套在了餘歡身上。
唐詩先行一步,紀琛由扶變摟,餘歡有些不適應,她抓住了紀琛環著她腰的手,紀琛停了下來,看著她。
她說:“紀先生,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扶。”
紀琛看著麵前在月光下瑩白的小人,倔強的簡直讓人討厭。
紀琛伏身,在餘歡錯愕的眼神中吻上了她的嘴唇,餘歡腰身一緊,離紀琛更近一步。
餘歡也閉上了眼,紀琛身體的溫度讓她感覺很舒服,他嘴裏淡淡的煙味混著果香,那是他最喜歡吃的一種玻璃紙的水果糖。
這個男人,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在引誘她,她一直膜拜的,高高在上的男人,主動在引誘她,這意味著什麼?
她心裏一直期待卻又害羞著的事情,難道終於要發生了嗎?他是不是也喜歡上了她,才會在她遇難後第一個救了她。
她一直覺得,他對她似乎是不一樣的,無親無故卻又格外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