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妃是在慕容驍的第一次選妃大典上和他見麵的。
那時候的容青蓮並沒有見過這位馳騁沙場的少年君主,心中對大家口中關於他的傳言也半信半疑。就因為父親說作為朝中的將軍,後宮沒人不好立足,容青蓮才委屈求全的去了。
那天的她穿著母親費勁心思選出來的衣服,滿臉別扭的站在一群嬌滴滴的美人中間。從小擅長舞槍弄棒的她被各種胭脂香粉的味道熏的頭暈腦脹,慌亂之中掉了鞋,還差點踩壞了裙子。
就在她摔倒的那一刹那,慕容驍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高大強壯,帥氣逼人。天生的王者氣質讓容青蓮幾乎是瞬間就陶醉在他的懷裏,再也不能自拔。
他說,我要你做我的容妃。隻是這一句話,就讓容青蓮心甘情願的走進了沒有絲毫自由的後宮之中。
蘇雪離發出聲音的時候,容妃正享受著難得的溫存,回憶著讓她心醉的往事。慕容驍忽然離開,容妃整個人就摔倒在地上。
床邊的椅子倒了,茶杯裏滾燙的茶水盡數灑在容妃的胸口上,疼得容妃痛呼一聲,淚水就湧了上來。
“皇上,皇上為何這樣慌張。皇上想要做什麼,臣妾幫你就是!”
蔥白的小手捂著胸口燙傷的地方,容妃疼得全身打顫,動聽的聲音裏都帶著顫音。
“朕沒事!蓉兒你先回去,朕明天抽出時間來就去看望你!”
一雙細長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床上的蘇雪離,慕容驍滿臉緊張。容妃的呼痛聲他聽的清清楚楚,卻始終看都沒看她一眼,表現的那麼淡然無情。
看著慕容驍望向床上關切的眼神,容妃忍不住的咬了咬牙。就這樣離開,那她豈不是白白把皇上讓給床上的那個jian女人?
“皇上,臣妾不用皇上親自去看,臣妾隻要能夠陪在皇上的身邊,時時刻刻能看見皇上就知足了。”
努力的克製著心中的怒氣,容妃刻意的把自己的聲音放軟,忍著痛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知道你是要留下來照顧妹妹。如果皇上不怪罪,就讓臣妾留下來幫你一起照看妹妹吧。如果皇上想要和妹妹單獨相處了,臣妾就去外麵侯著,絕對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顫抖著聲音說著話,容妃一雙杏眼直直的望著慕容驍,毫不掩飾眼中的柔情。嘴上說著不委屈的話,豆大的淚珠卻早已經順著眼角滾滾而落,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慕容驍的大手抖了抖,眼底悄悄閃過一抹歉意。
“蓉兒,雪離她隻是我的一位舊識,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你放心,朕知道你的心意,不會虧待你的!這是朕用的藥膏,你在燙傷的地方塗一下,就不會這麼疼了。”
從懷裏拿出一個金色的小瓶子塞進容妃的手裏,慕容驍和他說話的時候依然望著床上的蘇雪離,眼中藏著一抹急切。
他隻聽見雪離發出那一丁點的聲音,都還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心中焦急的想要趕緊查看一下她是不是真的醒了。
“皇上,臣妾不疼。臣妾也不要求皇上什麼,隻要皇上的心中有臣妾,臣妾就算是......”
素白的小手借助接藥膏的機會抓住慕容驍的大手,容妃說著話身子已經再次靠了上來。她倒是要看看,床上的小蹄子長了一副什麼樣的麵孔,竟然讓皇上如此的掛牽。
“好了,容妃有時間了再來和朕說話,現在還是先回去處理一下燙傷吧!麻公公,宣太醫送容妃回宮休養身體!”
再也等不及的想要查看一下蘇雪離的情況,慕容驍甩開容妃的手,連話都沒讓她說完。他冷漠的態度,讓容妃掛著委屈的精致麵孔頓時就是一僵。
“皇上,你......”
“容妃娘娘,屬下已經和太醫院打過招呼,馬上就會有太醫去容香宮,請娘娘回去等候診治!”
身側,麻公公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的出現,彎著腰站在容妃的身邊。
“娘娘的身體怎麼樣,是否需要老奴叫一頂轎子來送娘娘回去?”
“皇上,臣妾不想......”
含淚的杏眼望著慕容驍,容妃的心中充滿了憂傷。
“回去吧蓉兒,朕晚些時候會去看你。你要好好修養,不要到處亂跑。朕知道你一直懂事,做事也很有分寸,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甩了甩寬大的袖子,慕容驍的眼睛一直望著床上的蘇雪離,語氣中已經帶著一絲慍怒。
“好,那臣妾就先告退了!皇上若是什麼時候想起臣妾了,就去容香宮看臣妾!”
知道自己再多說無益,容妃低著頭,滿臉委屈的退了出去。那雙還帶著淚的杏眼之中,此時已經滿是怨恨的神色。
她知道,皇上這是生氣了,氣她的糾纏。但是不管是誰,都不要妄想著和她容青蓮爭寵。慕容驍的心,隻能是她的。
容妃走了,麻公公和一群太醫也已經退了出去,寢殿裏安靜的讓人心慌。慕容驍站在床邊,一直隔著床幔看著裏麵的人兒。
他能感覺到蘇雪離已經有了氣息,隻是很微弱很微弱,微弱到他不敢去觸碰,甚至不敢靠近,生怕她再有什麼三長兩短。
他隻能等著,即使他是統領著整個西涼國的君王,他能做的也隻是為了床上的女人祈禱。
“水......給我水。晨......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和她......好痛,我好痛,好痛嗚嗚......”
似乎隔了很漫長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床上的蘇雪離才再次發出沙啞的聲音來。聽見蘇雪離的聲音,慕容驍立刻走到窗前,拉住她胡亂搖晃的小手。
“雪離,雪離不痛,我在呢。雪離你睜開眼看看我,告訴我,你哪裏疼,恩?”
纏滿了繃帶的大手攥住女人的小手,慕容驍的臉上寫滿了緊張。聽見蘇雪離嘴裏呢喃出來的那個名字的時候,細長的眼底悄悄的閃過一絲痛楚。
“雪離,你的眼裏,自始至終都隻有慕容晨麼?”
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慕容驍的聲音裏滿是濃濃的失落。女人的手還是很涼,可是至少有了一點點的溫度,讓慕容驍的心不再如墜地獄。可是她卻根本沒有睜開眼,更沒有和慕容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