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生病那年,江川正和家裏鬧獨立,他父親凍結了他的所有卡。
他說他一定會讓我康複,
拿出了他靠自己兼職和比賽獎金攢下的全部家當。
可就在我辦理住院當天,等來了他的分手通知。
「宋瑤也病了,她比你更需要我。」
我掛了電話,注銷了所有聯係方式,人間蒸發。
所有人都以為我病死在那個沒有暖氣的出租屋。
可他們不知,我活下來了。
五年後,我以珠寶設計師沈清瑜的身份回國。
在一場頂級拍賣會上,看到了我當年的遺作。
起拍價,八百萬。
而江川,正坐在第一排,紅著眼,一次又一次地舉牌。
......
回國第一周,接到恩師蘇老先生的電話,邀我參加一場慈善拍賣晚宴。
地點在望江最高檔的「雲頂」會所。
「清瑜,曉得你不喜熱鬧,但這次不同。」蘇老在電話那頭笑嗬嗬地說,「有個小驚喜給你。」
我應下了。
五年了,是時候回來看看了。
我選了件低調的黑色絲絨長裙,長發挽起,耳垂上點綴著我自己設計的碎鑽耳釘。
晚宴名流雲集。
我婉拒幾位上來攀談的投資人,在角落坐下,目光落在拍賣台的圖冊上。
翻到其中一頁,指尖頓住了。
那是一對名為「同心」的戒指。
男戒素圈,女戒上鑲著一顆未切割的原鑽。
手稿是我十八歲畫的,本該是我們的婚戒。
五年前,他為了宋瑤,親手將它丟進了垃圾桶。
「這破東西,誰稀罕。」
此刻,它卻作為「已故天才設計師沈瑜遺作」,出現在這場頂級的拍賣會上。
這場拍賣,蘇老是主辦方之一,這份驚喜,或許就是指這個。
「接下來,是今晚的壓軸拍品!」
主持人聲音激昂,「由已故天才設計師沈瑜創作的絕唱之作——『同心』!因其背後的故事與設計師的遺憾隕落,極具收藏價值!起拍價,一百萬!」
全場安靜。
「一百一十萬。」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第一排傳來。
我抬眸,心口怦怦直跳。
是江川。
他瘦了許多,眼窩深陷,眉宇間隻剩下化不開的陰鬱。
「一百二十萬。」
「兩百萬。」江川立刻跟上。
「三百萬!」
「五百萬!」
「八百萬!」
江川的額角爆出青筋,每一次加價,都像是在賭氣。
最終,價格在他瘋狂的舉牌下定格在一千萬。
主持人激動地落錘:「恭喜江先生!」
掌聲雷動。
江川卻置若罔聞,他走上台,從絲絨盒中取出戒指。
然後將那枚鑲著原鑽的女戒,顫抖著,戴在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
然後,他拿起話筒,通紅的眼睛望向台下,聲音嘶啞。
「沈瑜,你看到了嗎?」
「我把它買回來了。」
「你說過,它是我們的同心結,現在,我戴上了,你回來好不好?」
全場嘩然。
一出深情的戲碼。
我坐在角落,垂下眼。
摩挲著右手無名指上,一枚作為裝飾的設計師款戒指。
「真是感人。」
蘇遲,蘇老的兒子。
也是我名義上的哥哥,不知何時坐到了我身邊,遞給我一杯溫水。
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輕嗤一聲。
「演給誰看呢?」
「都過去了。」我打斷他,仰頭喝盡杯中的水。
是啊,沈瑜已經死了。
死在五年前那個冬天,死於再生障礙性貧血。
死於江川為了另一個女人,拿走了她最後的救命錢。
現在的我,是蘇老的幹女兒,珠寶設計師沈清瑜。
和他江川,沒有半分關係。
拍賣會結束,我挽著蘇遲的手臂準備離開,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江川的哥哥,江海。
他看到我,瞳孔一縮,臉色大驚。
「沈......沈瑜?!」
他這一聲驚叫,讓走到門口的江川猛然回頭。
四目相對。
江川死死地盯著我,半晌過後,眼中的震驚化為翻湧的赤紅。
他丟下東西,瘋了似的向我衝來。
「小瑜!」
蘇遲快速將我護在身後,冷冷擋住他。
「江先生,請自重。」
江川的目光穿過蘇遲的肩膀,灼熱地鎖在我臉上。
「你沒死......你竟然沒死!」
「這五年,你耍我玩兒是不是很開心?!」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問。
我從蘇遲身後走出來,平靜看著他,笑了。
「江先生,你認錯人了。」
我挽緊蘇遲的手臂,微微踮腳,在他側臉印下一個輕吻:
「老公,我們回家吧。」
「好。」蘇遲眉眼柔和,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發,擁著我,與江川擦肩而過。
身後,傳來江川壓抑著崩潰的嘶吼。
「沈瑜!你他媽的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