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當天，媽媽給我端來雞湯。

我掏出在爸爸包裏找到的捐獻協議單，開門見山地問：“你們是不是要我給哥哥獻血。”

媽媽給我盛湯的手直接僵住了，尷尬地看向我和我爸。

爸爸一臉自責：“程曦，你不是從小就暈血嗎，我們擔心...”

我直接打斷他：“不，我願意！”

“我是暈血沒錯，但哥哥的命更重要！”

前世就是因為我的不配合讓哥哥失去了輸入血源的最佳時機，這一世現在隻需要好好配合了，哥哥一定就會沒事的吧。

我在協議單上簽下了名字。

媽媽看著我，一臉感動：“我們家程曦長大了，更懂事了。”

這一世，我清醒著跟爸媽去醫院做手術。

手術結束後我醒來，隻覺得渾身酸痛。

剛下床，我就止不住地咳嗽，最後居然還咳出幾個血塊！

我不敢再看過去，腦袋也感覺一陣眩暈。

是免疫力變差了嗎？為什麼隻是獻個血，我就出現這麼大的反應。

還沒等我想明白，病房門突然就被踹開。

是薛靜怡，她一進來就對我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這個殺人犯！”

“你把你哥害死了！”

“我哥怎麼死了？他不是已經收到我的血了嗎？”

我被罵得有點懵。

我不理解，為什麼這次乖乖順從爸媽來獻血，沒有按照電話的來，可還是難逃程啟航死亡的命運。

薛靜怡不理會我的呆愣，依然不依不饒：“你還裝什麼傻？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有艾滋還把你的血拿去給你哥？”

“他輸了帶有病毒的血，引起並發症直接死在病床上了！”

“為什麼要這麼害他，就因為你哥哥給你寶馬車開壞了——你怎麼這麼歹毒？”

艾滋病？我嗎？怎麼可能！

“我沒有，我怎麼會這樣對我哥呢？”我跟薛靜怡解釋。

“你還敢狡辯！不然我老公怎麼死的！”

“程曦，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現在就去化驗！”薛靜怡罵罵咧咧拿著我的鮮血樣本跑去化驗。

過了一會，她氣衝衝朝我走來，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證據確鑿，你還想怎麼抵賴！”

“啊！”

我吃痛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薛靜怡給出來的化驗單。

我給哥哥獻的血裏，確實檢測出了艾滋病！

我瞳孔巨震！

我自珍自愛，體檢結果一直全綠！

怎麼可能會有艾滋？

薛靜怡越說越失控，開始對我拳打腳踢：“程啟航從小就視你為掌中寶，關鍵時刻你卻這樣對他，他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合上眼！”

我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腦子裏充滿了她的話。

難道真的是我害死了哥哥嗎？

“行了！薛靜怡，啟航已經死了，不要再針對程曦了，你先回去吧！”

“我打你都嫌臟！被慣壞的東西！”

最後在爸媽的好言相勸下，薛靜怡狠狠瞪了我一眼，這才憤憤離開，準備去處理我哥的後事。

“對不起爸爸媽媽！”

濃濃的愧疚感席卷而來，我自責到了極點。

“我真的不是想害死哥哥的！”

“我...我明明就是想救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檢查出來我有艾滋病！”

我隻能機械地道歉。

媽媽搖搖頭，隻是將我摟住：“不說這些了，程曦。來家裏吃飯吧。”

電話響起，我的聲音幽幽地飄出來：

【你把哥哥害死了，爸媽現在恨透了你。回去隻是想自我了斷，然後把你也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