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璃話未說完,宋妤眼中寒光驟現。
積壓多日的憤恨再也控製不住,揚手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了江璃的臉上。
江璃被打得偏過頭去,難以置信:“你敢打我?!”
她捂住臉,尖聲朝外喊道:“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
院外的侍衛聞聲湧入,見到宋妤,又看了看江璃,一時有些遲疑。
宋妤看向他們,“本宮是青安公主,是江奕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看誰敢動我!”
江璃冷笑:“這裏是江府!你們還不動手是想等哥哥回來治你們的罪嗎?!”
侍衛們麵麵相覷,最終還是上前製住了宋妤。
江璃臉上露出扭曲的快意,“去拿針來,她打我一巴掌,我就賞她一百針,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囂張!”
宋妤掙紮著,聲音已經嘶啞:“你今日敢這樣對我,我父皇不會放過你!”
江璃卻笑得渾不在意,“哥哥說了,他拚命爬到今天的位置,就是為了做我的靠山,讓旁人不敢欺負我。”
冰冷的針尖刺入皮肉,細密而尖銳的疼痛蔓延開來。
宋妤咬緊牙關,意識在劇痛和屈辱中逐漸模糊。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江奕帶著怒意的聲音:“都在鬧什麼?!”
......
醒來時,宋妤身上的針孔傳來密密麻麻的疼。
宋妤連喚了幾聲秋月沒得到回應,才反應過來,她還在江府。
她掙紮著起身,想進宮將此事上報。
在江府轉了幾圈,卻誤打誤撞,撞見處透著暖光的院子。
房門未關緊,她鬼使神差停住腳步,透過縫隙望去。
就見江璃閉眼睡在榻上。
江奕背對著門口,手中拿著一方濕帕,正極其輕柔地為她擦拭額角和臉頰,動作溫柔得近乎虔誠。
他低頭凝視著江璃的睡顏,那是宋妤從未得到過的繾綣與專注。
江璃不知道呢喃了一句什麼,隻見他緩緩俯下身,兩人的唇瓣越來越近。
哪怕從前見過他在書房的模樣,但此刻顯然衝擊力更甚。
宋妤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幾乎是踉蹌著逃離。
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地方!
然而,衝到府門外,卻被江奕的心腹攔下,“公主殿下,爺說了,你身子不好暫不宜外出。”
同一時間,江奕的身影出現在廊下。
他走到宋妤麵前站定,“公主府那邊我已經差人去替你說了,這些日子你就住在江府,直到把傷養好。”
宋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為了江璃,軟禁我?你無不無恥!”
江奕眼神一冷,語氣也沉了下來:“璃璃即將去和親,你打她的臉!若是留了疤,南淵的人定然會欺辱她!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更無恥?”
宋妤赤紅著雙眼:“所以是我活該受那些針?她偷竊毀壞我母妃遺物,按律當治重罪!”
“歸根結底,不過是一支簪子!”江奕皺眉打斷她,“碎了便碎了,大不了我賠你十支百支!值得你下如此重手?”
“不過是一支簪子......”
宋妤喃喃重複著這句話,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悲涼。
她所有的珍視,在他眼裏都輕如塵埃。
明明心痛得快要暈死過去,可她麵上卻笑了出來。
“你之所以敢如此踐踏我,如此偏袒她,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江奕,我後悔了,你放我出去,我會給你和離書,從今往後,我再不會纏著你。”
江奕臉色卻忽然沉到穀底。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將人拖回房裏,居高臨下,眼底寒光逼人。
“公主死皮賴臉追了我這麼多年,趕都趕不走,你以為你隨口一句我就會信?”
“我知你心中有氣,可璃璃和親如你所願已成定局,我不會讓你再欺負她,在此之前,你就好好在江府待著,別再給我動歪心思!”
話落,他摔門離開。
江璃大抵也在院子裏,隔了好久她還能聽見江奕溫柔哄人的聲音。
隻是這份溫柔,從來不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