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我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幾乎停止了跳動。
她發現了?什麼時候?哪裏露出了破綻?
我茫然地看著她,嘴巴微張,口水順著嘴角流下,滴落在枕頭上。
陸清晚的手指,順著我的臉頰,滑到我的脖子。
她隨時都可能掐斷我的脖子。
我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準備在她動手的瞬間,奮力反擊。
哪怕同歸於盡。
“嗬嗬......”她突然笑了起來。
她收回了手,直起身,眼神裏的殺意也隨之退去。
“看來是真的瘋了。”她輕聲自語,像是在確認。
然後,她轉身離開了臥室。
門關上的瞬間,我整個人都虛脫了。
冷汗濕透了我的睡衣。
剛才,我離死亡,隻有一線之隔。
她是在試探我。
幸好,我撐住了。
但我也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陸清晚的耐心,正在被一點點耗盡。
她很快就會對我再次下手。
我必須在她動手之前,找到所有真相。
第二天,我故意在下樓的時候,“不小心”從輪椅上摔了下去。
我從二樓的樓梯,一路滾到了一樓。
家裏新請來的保姆嚇得尖叫。
陸清晚和江尋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看到我頭破血流地躺在地上,江尋的眼裏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陸清晚則立刻切換到悲痛模式,撲到我身上,哭喊著我的名字。
“老公!老公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我被再次送進了醫院。
這一次,我“摔”成了植物人。
躺在病床上,我成了最安全的“活死人”。
陸清晚和江尋來看過我幾次。
每一次,他們都以為我聽不見,看不見,在我麵前肆無忌憚地討論著如何瓜分我的財產,如何慶祝他們的大仇得報。
江尋甚至還拿出手機,給我看他新畫廊的設計圖。
“沈屹,你看,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紀念館』。等你死了,你的所有股份,都會變成這裏的磚瓦。”
“沈屹,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姓沈,怪你是沈國安的兒子。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周岩每天都會來看我。
他會借著給我擦身體的機會,把最新的調查進展告訴我。
關於二十年前那樁舊案,他查到了一些新的線索。
當年負責那起案子的,是一個叫李衛國的警察。
李衛國在案子結束後不久,就辭職下海,開了一家安保公司,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這很反常。
一個普通的刑警,哪來的本錢開公司?
而且,周岩還查到,李衛國的安保公司,這些年,和陸清晚一直有業務往來。
陸清晚的公司,所有的安保工作,都包給了李衛國。
這絕不是巧合。
我讓周岩去查這個李衛國。
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當年的真相,就藏在這個人身上。
陸清晚已經拿到了我公司的部分控製權,她正在一步步地蠶食我的商業帝國。
我必須“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