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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臨淵看向我時笑意盈盈,他溫柔的攬住我的腰,仿佛裏麵那些誅心之言都是我的幻聽。
我心中酸楚,剛想和他提起和離的事,卻突然想到父皇的話。
他和我沒有賜婚,沒有明媒正娶,又何來和離之說。
屏風後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女聲,「這肚子裏的孩子一點都不老實,總是踢我,折騰的好難受。」
沈臨淵神色不變,溫柔地對我說道,「怎麼突然來這?是不是想吃這裏的桂花糕了?」
「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帶回去給你。」
我還沒有答應,他便招呼小廝急急忙忙的送我回府。
不知道在大殿中枯坐了幾時,我才聽到外麵傳來了腳步聲,父皇與沈臨淵麵上帶著喜色,一同走了進來。
「快來看,朕親自挑選的雲錦,給孩子做衣裳最好不過了。」
沈臨淵蹲下身來,將一盒桂花糕放在我麵前:「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
「他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見我遲遲沒有說話,都愣住了。
父皇剛想開口,沈臨淵就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告訴他梁昭寧之事我並不知曉。
我拿出一張宣紙:「在上麵簽個字,回頭我要在上麵補上內容,你得先答應。」
父皇假裝吃醋,「女大不中留!你想要什麼還不如求朕下一道聖旨。」
沈臨淵噗嗤一笑,然後毫不猶豫的簽上了名字,還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好,好。就算你在上麵寫下一百條規定,我也全都答應。」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小廝來催,父皇趕忙起身。
「去江南巡查多日,奏折積壓成山,朕得趕緊回去處理。」
沈臨淵吻了吻我的額頭。
「好好養胎,不要讓我們擔心。我與父皇忙完就來陪你。」
匆忙間,沈臨淵袖中掉出一枚繡著並蒂蓮的荷包,分明是定情信物。
我垂眸看著紙上他龍飛鳳舞的簽名,笑著在上麵寫下和離書。
最後又補下一句,自願與大公主肚中孩子斷絕父子關係。
有了這一道和離書,我肚子裏的孩子便與他沈臨淵再無任何瓜葛。
我能從邊疆熬過來,麵前這些傷害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母後被貴妃毒害那一年,父皇抱著母後屍身哭的幾次暈了過去。
他強行將貴妃和梁昭寧趕出了宮,將其圈禁在廟中,終身不得出。
那時我還在邊疆受苦,回來後得知母後遇害,我將自己閉鎖在公主府,拒絕進食。
是沈臨淵捧著飯菜,一口口喂我喝下參湯。
「皇後娘娘在天之靈,惟願殿下平安喜樂。」
就是他的陪伴,讓我熬過了最痛苦的時期。
也讓我將心丟在了他身上。
可現在我才知道那溫柔的背後藏著怎樣的算計。
我衝進沈臨淵的書房,將桶中的畫像一幅幅展開。
年少時的沈臨淵與梁昭寧在獵場共騎,在賞梅時相互依偎。
每幅畫卷的角落都題著「此生唯卿。」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父皇的疼愛,相公的溫柔。
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