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著一地狼藉，過往雲煙在我腦中粉碎。

我像一頭發瘋的野獸，撞開按著我的傭人，衝上前狠狠甩了蘇心玥一巴掌。

蘇心玥捂臉尖叫，在顧洲白俯身安慰她時。

啪！

一巴掌落在顧洲白臉上，打完後蘇心玥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手掌僵硬在半空。

她強裝鎮定道。

“顧洲白！你把我當什麼了，我都被你未婚妻欺負到頭上了，這孩子我要立刻打掉。”

若是之前蘇心玥的手指已經落地，可現在顧洲白像看一隻調皮的小貓，揉了揉她發紅的手心，柔聲安慰。

“疼不疼？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我幫你欺負回來好不好？”

蘇心玥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委屈地往他懷裏縮了縮，細碎的嗚咽，斷斷續續飄了出來。

顧洲白心疼壞了，掌心一下下輕撫在她背上。

他回頭，視線直直撞在我身上，前一秒還盛著溫柔地眼底，隻剩冰冷。

“安安，你太不懂事了，介於你讓心玥傷心，我對你小懲大戒，讓你長長記性。”

他拿出手機扔在桌麵，屏幕亮起瞬間，讓我心猛地一沉。

兩三名醫生將我外婆推出重症監護室，脫離儀器後，她的臉肉眼可見的蒼白，嘴唇泛起青紫色。

我死死盯著他，指尖無意識陷進掌心。

他向來如此，最懂得怎麼讓對方痛到骨子裏，半分餘地都不留。

理智在此刻瓦解，我雙眼猩紅，像個瘋子憤怒地咆哮。

“顧洲白，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洲白神情自若地叩了叩桌麵，“安安，你嚇到她了。”

說著，他瞥了眼屏幕，聲音無奈，“你現在跟我鬧，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我深吸一口氣，向蘇心玥彎腰鞠躬，“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說完，蘇心玥顫了顫肩膀，但沒給出任何回應。

顧洲白掐了把她腰肢低笑道。

“怎麼辦，小姑娘不滿意，安安拿出點誠意來。”

看著屏幕裏因缺氧抽搐的外婆，我雙膝一軟果斷跪地，向她磕頭。

良久，蘇心玥從他懷裏探出腦袋，冷哼道。

“顧洲白快讓你未婚妻起來，你們夫妻倆的事，別扯上我！”

說罷，顧洲白命人將我扶起，他看著我驚魂未定的臉，替我擦去眼角的淚。

“好了，別哭，外婆沒事了。”

那動作溫柔的像嗬護什麼易碎的珍寶，可隻有我知道，這溫柔的底下是裹了蜜的砒霜。

我冷冷地甩開他，轉身開車往醫院趕。

醫院走廊被人堵的水泄不通，我擠開縫隙看清眼前景象的刹那，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我心重重一沉，瞳孔驟縮，隻剩麻木本能驅使我上前。

醫生悲憫歎息，“老人家身體不好，脫離儀器那瞬間，生命就走上了倒計時，節哀。”

我顫抖著撫平外婆瞪大的雙目，抱著她冰冷的身體，喉嚨裏溢出不似人聲的嘶鳴。

突然，外婆手心掉出張紙條，上麵歪歪扭扭的字跡刺的我眼眶發酸。

“希望安安，平安。”

巨大的悲傷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了我的心臟，讓我喘不過氣。

眼前陣陣發黑，很快我便陷入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