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言將抑製劑倒空在地,那是我最後一點生機。
我跪在地上,病毒在體內橫衝直撞,四肢百骸都像被撕裂一樣。
外麵的喪屍還在不知疲倦地撞門,每一次撞擊,都讓屋內的幸存者們抖一下。
林薇看著我,眼神裏沒有了偽裝,隻剩下純粹的厭惡和冰冷。
她對另外兩個幸存者說:“門外的喪屍是被他的吵鬧引來的,必須讓他安靜下來。”
她看向我那條已經發黑的手臂。
“而且,他的感染在加重,再不處理,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她的話音剛落,那兩個隊員立刻心領神會。
他們一人一邊,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我拖到一張金屬桌上。
顧言從角落的工具箱裏,拿出了一把鏽跡斑斑的消防斧。
我明白了。
他們要砍掉我的手臂。
我拚命掙紮,換來的卻是另一個隊員狠狠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
“老實點!別逼我們把你打暈!”
林薇走過來,用手帕擦了擦顧言額頭的汗,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別怕,他以前是戰鬥隊長,身體好,扛得住。”
然後,她俯下身,
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
輕聲說:“陳野,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約會,你為了保護我被小混混打到手臂骨折。那時候你躺在病床上,笑著對我說,隻要我沒事,你斷手斷腳都值得。”
她直起身,對我吐了一口唾沫,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
“現在也一樣,為了我和顧言的未來,你的犧牲......是值得的。”
“呸,廢物。”
另一個隊員也跟著朝我啐了一口。
“媽的,要不是你,我們至於被喪屍堵門嗎?”
林薇看著顧言,眼神充滿了愛慕和崇拜。
“還是我家顧言最厲害,不像某些人,隻會用蠻力。”
“真不知道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你。”
顧言握住了斧柄。
我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砍落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骨頭被鈍器砸擊的劇痛!
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顧言這個廢物,力氣小得連斧子都握不穩,他沒有砍下來,而是用斧背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臂骨上!
劇痛像電流一樣席卷我的全身,那疼痛超越了病毒,超越了背叛,成了我此刻唯一的感受。
也正是這股極致的痛苦,激發了我體內最後的潛能。
我怒吼一聲,掙斷了他們的壓製!
我從桌子上滾了下來,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他們被我嚇得連連後退。
可我沒有力氣了。
那一下爆發,耗盡了我所有的能量。
求生的本能,讓我沒有衝向外麵的屍群,
而是衝向了旁邊一間堆放雜物的儲藏室。
我撞開門衝了進去,然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一架沉重的鐵貨架推倒,死死抵住了門。
“砰!” 幾乎在同一時間,林薇和顧言也追了過來,重重地撞在門上,卻沒能撞開。
我背靠著冰冷的鐵貨架,聽著門外他們惡毒的咒罵和喪屍在遠處不知疲倦的嘶吼。
我把自己鎖在了這個狹小的空間裏。
門外,是兩個一心想讓我死的魔鬼。
我知道,他們很快就會想辦法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