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醫院大廳辦好童童的死亡手續,轉身時意外看到電視上播放的新聞
“震驚,鋼琴大賽大獎暗藏內幕!”
“周總撥亂反正為宋薇薇正名!”
屏幕上,宋薇薇站在領獎台上拿著獎杯微笑,她仰慕地看向周寒梟:
“多虧了寒梟,我才能拿回這座獎杯。”
周寒梟寵溺一笑,對記者嚴肅道:
“是我家教不嚴,導致妻子和兒子賄賂評委,我一定會懲罰他們,給真正努力的人一個公道。”
我氣的渾身顫抖,多諷刺啊。
童童屍骨未寒,周寒梟卻不聞不問地陪情人領獎,甚至不惜給我們扣上賄賂的名號。
婆婆打來電話:
“我馬上登機了,童童......沒事吧?”
我嘴唇抖動,幾個字仿佛耗盡我所有力氣:“童童,死了。”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安安,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馬上回去教訓寒梟這臭小子。”
我無力垂手:“不必了,我已決心與周寒梟離婚”
“安安,這就是你不懂事了,當初你自己說能忍,現在好不容易磨合好了,你要離婚”
“你再忍忍,你們互相低個頭,以後再要個孩子就好了”
“我先登機了,你別衝動啊!”
婆婆匆匆掛斷電話,我被“忍忍”這個詞刺痛,想起從前。
蘇家和周家世代通婚,從小我就知道自己會嫁到周家。
婆婆勸我嫁大哥,因為周寒梟從小性情狠厲、又有出國的白月光,她擔心我受苦。
可我被周寒梟散發的野性氣息吸引,對他一見鐘情。
我信誓旦旦地對婆婆保證:
“我最能忍!哪怕等上十年,我也一定會和寒梟磨合好!”
也許是我的熱情感染了周寒梟,婚後他待我極好,也深切愛著童童。
可直到他的白月光一年前回國,他開始變得夜不歸宿。
婆婆勸我忍,說哪個男人不這樣。
母親也勸我忍,說父母離婚對孩子不好。
我以為周寒梟隻是分不清年少時愛的幻影,有我陪伴他會看清眼前的家才是真,
所以我不停忍耐,隻想讓童童有個完整的家。
可現在,童童已經死了!
婆婆還要勸我忍,我恨不能回到八年前抽自己一巴掌,都是我的一味忍讓害死了童童!
此後,我再也不會忍讓一步!
想到這裏我收起情緒,準備回家整理童童的遺物,卻聽到不堪入耳的聲音從主臥傳來。
周寒梟正把宋薇薇壓在身下衝刺,宋薇薇抱住他的背道:
“寒梟,我沒名分無所謂,可是孩子如果沒有爸爸,就會被欺負,我怕......”
她沒說完就泫然欲泣,周寒梟心疼地捧起她的臉:
“薇薇,你放心,我愛的一直是你。”
“當年要不是她逼我結婚,我怎會被迫和你分開!”
“我隻愛你和孩子,蘇若安和童童根本不配!”
我們不配?
我踉蹌幾步,跌坐在地。
童童死前的模樣浮現在眼前。
“媽媽,我好冷,爸爸怎麼還不來?”
“我以後會乖乖的,媽媽你求爸爸別生氣了”
“爸爸最討厭我哭了,我不哭,這樣爸爸就會喜歡我了”
我的童童啊,他才隻有六歲!
他臨死之前都還在努力做好孩子,
他那麼相信爸爸對他的愛。
可他不知道,正是爸爸害死了他!
爸爸還覺得他不配!
血湧上頭,我發瘋了地撲到床上揪起周寒梟和宋薇薇,
“童童已經被你們害死了!”
“童童那麼愛你,你卻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
“你還在這裏偷情,周寒梟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可周寒梟卻一把將宋薇薇護在身後,目光陰鷙地看我:
“薇薇有抑鬱症,我隻是在安撫她,你在這撒什麼瘋!”
“當初要不是你,我和薇薇又怎麼會分開!”
想到婆婆和我說過宋薇薇的事,我正欲開口,
宋薇薇哭道:“若安姐姐,童童不尊敬老師,我擔心他長壞了才讓寒梟懲罰他。”
“我沒想到你這麼在意,我這就道歉,以後我不教童童了,我這就走......”
周寒梟臉色愈發陰沉,他攔住宋薇薇猛地看向我:
“道歉!薇薇好心教童童卻被你這樣汙蔑,還有童童,和你一樣都是白眼狼!”
我被他氣笑:“好心教?我給童童請的老師比她好一萬倍!”
童童愛彈鋼琴且天賦極高,
我不惜花重金給童童聘請世界第一的名師,
童童也十分努力,老師正要將他收為關門弟子,
周寒梟卻將老師辭退,一心讓童童跟著宋薇薇學習。
我跟他說了無數次宋薇薇不僅鋼琴水平不好還體罰童童,
童童回家時身上經常紅腫一片,
他卻不耐地說嚴師出高徒,童童是男孩就該忍著。
慢慢地,童童看鋼琴的眼神變得渴望又畏懼。
他委屈地跟我說:“媽媽,我沒彈錯,宋阿姨為什麼打我”
我流著淚再次去求周寒梟,
周寒梟卻冷冷道:
“薇薇心地最善良!看你把童童慣壞成什麼樣了,小小年紀就說謊!”
回過神來,周寒梟指著我鼻子罵:
“愣什麼!跪下給薇薇道歉!”
“還有你兒子呢,讓他也來給薇薇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