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產後第三個月,我發現陸星淮對新來的小護士動了心思。
我沒有鬧,隻是將女兒放在他手裏。
問他要家庭,還是要一時歡愉。
他抱著女兒,眼角微紅。
“我承認和她來往有些頻繁了,但僅此而已。”
我沒再追問,選擇再給他一次機會。
直到產後的第一次同房,
箭在弦上時,被小護士的一個電話打斷。
“星淮哥,有病人鬧事,拿著刀說要砍死我!”
他沒有猶豫,從我身上爬起。
我被扣在床頭,堵奶發燒。
聽著隔壁房間女兒淒厲的哭喊聲,熬了整整一夜。
天蒙蒙亮時,門鎖終於響了。
陸星淮帶著一身香水味,慢悠悠地走進來。
看到我的樣子,他皺了皺眉。
“你臉色這麼差,一整晚沒睡?”
我抬起頭,崩潰開口。
“陸星淮,我們離婚吧。”
......
陸星淮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帶著幾分不耐煩。
他揉著眉心,不解道:“你又在鬧什麼?”
“我又不是去鬼混,是去辦正事,現在醫患問題本就嚴重,萬一影響到我的工作呢?”
我仰頭望著他,隻覺得認識八年的麵孔格外陌生。
醫院有值班的醫生,換崗的保安。
哪怕出了事,也不會和他這個休息的外科主任有關。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
嘴巴可以撒謊,他身上帶著的香水味不會作假。
我搖了搖還未解開的手銬。
金屬碰撞的清脆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
陸星淮瞳孔猛地一縮,慌亂道:“你怎麼還戴著這個?”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喊過你的。”
“可你走得太急,連一秒的時間都不肯給我。”
一夜沒有喝水,說話的時候,我甚至能夠感受到喉嚨裏的血腥味。
手腕被磨得火辣辣地疼。
但這種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我心裏的萬分之一。
陸星淮沒有說話,沉默地去床頭上鑰匙。
雙手解開束縛後,我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巴掌。
“昨晚你和她到哪一步了?”
提到柳青青,陸星淮原本愧疚的目光立馬變得冷硬。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就是去幫她安撫病人的家屬。”
“我和她什麼都沒做,你滿腦子就隻有那點事兒嗎?”
他隻顧著維護喜歡的女孩,卻沒有注意到我被磨得青紫的手腕。
還有因為堵奶高燒,而幹裂流血的唇。
以前的陸星淮從來都不會忽略有關我的一切。
他記得我每個月的經期,知道我最怕疼。
大學的時候,不過是被籃球砸中了腦袋。
他就火急火燎地抱著我去掛急診。
輸液時還體貼地捂著我的眼睛,讓我不要害怕。
我沒再說話,隨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往隔壁房間衝去。
女兒已經被餓得連哭都沒力氣了。
我抱起她,才意識到甜甜渾身發熱。
陸星淮也跟了上來,看到女兒紅彤彤的小臉。
“我送你們去醫院。”
我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倔強,冷著臉上了車。
車裏那股香水味更濃。
我坐在副駕駛上,空間明顯變大了。
座位被調整過,玻璃上還有一個巴掌印。
我盯著那個明顯屬於女人小手的痕跡,抱著甜甜的手不住顫抖。
或許昨晚他們見麵後,
就在我家樓下,就在這個車上,熱情釋放。
腦海中的猜想讓我反胃。
也更加讓我下定決心要離婚。
“歲棠,醫院到了,孩子不會有事的,你別哭。”
熟悉的聲音從側邊傳來。
一如我生孩子那天,陸星淮溫柔的安慰。
因為疼痛,我將他的手臂咬得血肉模糊。
陸星淮沒有埋怨過半句。
他隻是將我被汗浸濕的頭發挽到耳後,嘶啞著說再也不生了。
等發現陸星淮背著我去做了結紮,已經是一個月後。
從前那麼愛我的他,怎麼會在短短幾個月,迅速地愛上另外一個女孩呢?
我下意識看向窗戶。
鏡子上倒映的那張臉,早就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