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心猛地一縮。
原來他不是天生混蛋,不是不懂尊重。
他的壞,他的口無遮攔,隻是因為對象是我。
因為他不愛我,所以我活該承受他所有的惡意和輕慢。
連最後一點床笫之間的溫存,都成了他酒桌上炫耀的談資,和印證他真愛心上人純潔的墊腳石。
就在這時,隔著那道狹窄的門縫。
蔣桑晚,忽然抬眼,精準地捕捉到了我的視線。
四目相對。
她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挑釁的弧度,然後伸手勾下談競丞的脖子。
談競丞隻頓了一秒,立刻低頭回應,吻得投入又纏綿。
包廂裏的口哨聲和叫好聲瞬間掀翻屋頂。
我沒有推開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隻是轉過身,一步一步。
沒有回頭。
回到家,我開始收拾行李。
門忽然被「哢噠」一聲推開。
我扭頭,竟然是談競丞。
他帶著一身濃重的酒氣,踉蹌著走進來。
習慣性地從背後擁過來,溫熱的唇帶著酒意就往我脖頸上貼。
「溪溪......」
他聲音含糊,帶著情動時的沙啞。
我猛地轉身,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推開他。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房間裏炸開,格外刺耳。
談競丞被我打得偏過頭去,踉蹌了一步,臉上的醉意瞬間褪去。
他頂了頂發麻的腮幫,眼神裏的迷蒙徹底消散。
「奚聞溪,」他舔了舔嘴角,沒計較我這一巴掌。
「你明明知道我在哪兒,為什麼不去找我?不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
四目相對。
空氣凝固了。
然後,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談競丞,我們分手吧。」
他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出聲。
「嗬,我就說沒眼花,門口那個身影果然是你。」
他上前一步,逼視著我。
「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嗯?」
我依舊沉默。
他恍然大悟。
「聽見我們說話了?就因為那些?」
我輕輕挑眉,不置可否。
他反而笑了,伸手過來想捏我的臉,被我偏頭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也不惱。
「生氣了?我那是在誇你啊奚聞溪。」
他語氣輕佻。
「誇你身材好,誇你帶勁,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別的女人求我都懶得評價。」
他說著,手又不安分地想要攬我的腰,同時閉上眼再次湊近想要吻我。
就在他靠近的瞬間,一股清冷柔婉的女士香水味鑽進我的鼻腔。
是蔣桑晚最常用的那款。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我猛地抬手,用比剛才更大的力氣,狠狠將他推開!
他猝不及防,加上醉後本就腳步虛浮,竟直接被推得跌坐在地上。
撞倒了旁邊的落地燈,發出一聲悶響。
視角的驟然變化,讓他終於清晰地看到了那隻敞開躺在地上的行李箱,以及衣櫃裏空掉的一大半。
他臉上的慵懶和戲謔瞬間消失,眉頭緊緊皺起,帶著難以置信的怒氣。
「奚聞溪!」他聲音沉下去,「你他媽到底要幹什麼?!」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平靜開口。
「中文聽不懂?我說,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