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眉頭一蹙,剛想回絕。
談硯修卻按了按我的手,應聲道:「好。」
他把我塞進被窩,仔細掖好被角。
「你胎象還不穩,先休息,我去見就行。」
我點點頭,看著他轉身走出臥室。
門外隱約傳來腳步聲和談話聲。
他們不知為何沒在樓下客廳,反而上了三樓的小廳。
對話清晰地飄了進來。
談競丞難以置信的嗓音傳來。
「小叔?!你真結婚了?這麼快?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收了你?還金屋藏嬌,連讓我看一眼都不行?」
談硯修的聲音平穩低沉,「她懷孕了,需要靜養,暫時不方便見客。」
談競丞竟哈哈大笑起來,。
「那我更得見見了!等小嬸嬸休息好了,我一定得備上厚禮來拜見啊!」
接著是冰塊落入玻璃杯的清脆聲響,大概是談硯修在倒酒。
他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當然,總會見到的。隻是希望你到時......別太驚訝。」
「驚訝?我肯定會驚訝!」談競丞的聲音雀躍。
「誰能想到我們A城最寡欲無求的談先生,不聲不響就被人拿下了。我真是好奇死了。」
談硯修輕笑:「年紀到了,該結婚了。你呢?有結婚的人選了嗎?」
一陣沉默後,談競丞的聲音忽然染上煩躁。
「說起來真晦氣,我最近也跟家裏那位鬧別扭,非要跟我分手。女人就是不能慣著。」
他嗤笑一聲。
「不過沒關係,冷她幾天,她自己就會乖乖回來求我。她離不開我的。」
「哦?」談硯修的聲音裏聽不出波瀾。
「你這樣有自信?不怕她真的心冷,就此走了?」
「她?」
談競丞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語氣斬釘截鐵。
「不可能!她愛我愛的要死,離了我根本活不下去。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談硯修沒再接話,隻淡淡一句。
「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腳步聲漸遠,樓下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最終歸於寂靜。
談硯修回到臥室時。
他俯身吻了吻我的額頭:「吵到你了?」
我輕笑,「大壞蛋,心機男。」
他就是故意讓我聽見這場談話的。
一個月後,孕十六周,我去醫院做常規產檢。
拿到B超單,看著上麵「龍鳳胎」三個字,嘴角剛勾起一絲笑意。
一個熟悉到令人厭煩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帶著十足的譏誚。
「奚聞溪?」
我回頭。
談競丞站在幾步開外,眼下帶著不正常的青黑,像是被人揍過。
他的目光釘在我手中的檢查單上,嗤笑一聲。
「懷孕了?」
「分手了還舍不得打掉?奚聞溪,你可真是我見過最稱職的舔狗。」
他走上前,視線掃過我的小腹。
「不過我勸你,要是查出來是個女兒,最好趕緊處理掉。」
「我談家要的是能繼承家業的兒子。」
我靜靜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他期待的憤怒或屈辱。
直到他話音落下,我才輕輕舉起手中的B超單。
指尖精準地點在「龍鳳胎」那三個字上。
聲音輕緩。
「看清楚了,談競丞。」
「這是你的親弟弟和親妹妹。」
他臉上的譏諷瞬間凝固,像是沒聽懂,瞳孔劇烈收縮。
就在這時,談硯修拿著我的外套走了過來,極其自然地攬住我的腰。
「老婆,檢查做完了嗎?我們該回家了。」
他將外套披在我肩上,這才像是剛看到石化在原地的談競丞,淡淡頷首。
「競丞,你也在這。」
談競丞的目光死死盯在談硯修攬著我腰的那隻手上。
整個人的表情,徹底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