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醫院，馨馨已經睡著了。

護士告訴我，她剛才心律出現了異常，情況不太妙。

我坐在病床邊，握著她冰冷的小手，眼淚無聲地滑落。

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笑容，就這樣靜靜地睡著。

我在這裏陪了她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一個電話，是中介打來的。

“小李啊，你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媽打電話給我，說你弟弟要結婚，讓你把現在的房子賣了，給他湊彩禮錢。”

我愣住了。

這套房子，是我結婚前用自己所有的積蓄付了首付買的，房產證上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這是我和馨馨唯一的家。

“他們還說，”中介的語氣有些猶豫，“說你女兒......反正就是個累贅了，讓你別再花冤枉錢，把錢留給你弟弟娶媳生子才是正事。”

掛了電話，我肺都氣炸了。

他們竟然無恥到了這個地步！

還沒等我從憤怒中緩過來，我媽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電話一接通，就是她理直氣壯的質問。

“李靜！我讓你賣房給我兒子湊彩禮，你跟中介說什麼了？他怎麼打電話來罵我？”

“媽，那是我自己的房子。”

“你的房子怎麼了？你的不就是我們家的？我是你媽，我讓你賣你就得賣！你弟弟馬上要說親了，女方要三十萬彩禮，你不賣房哪來的錢？”

“我不會賣的。”我一字一句地說，“那是我和馨馨的家。”

“什麼家不家的！一個傻子，還需要什麼家？”她尖刻的聲音刺穿我的耳膜，“我告訴你，這房子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不然我們就去你單位鬧，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個當姐姐的是怎麼逼死自己親弟弟的！”

說完，她“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站在醫院的走廊裏，來往的人群，消毒水的味道，都變得模糊起來。

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所有的人，一個都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