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先回複了阿豪的姐姐。

“稍等，我把他弄到車庫。”

然後，我慢條斯理地回複許婧。

“睡著了，跟死豬一樣。明天的事，不會出岔子吧？”

許婧秒回。

“放心，萬無一失。我找的律師是我表舅，絕對可靠。隻要喬瑜簽了字，那套宅子就是我們的了。”

我的？

她連裝都懶得裝了。

我冷笑一聲，扔下手機。

傅斯年不算重，但我一個女人，想把他從客廳拖到地下車庫，還是費了些力氣。

我把他塞進我車的後備箱，然後開著車，駛向了深夜的碼頭。

碼頭上，海風腥鹹。

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停在角落，車燈閃了兩下。

車上下來幾個彪形大漢，為首的是一個短發女人，眉眼間和阿豪有幾分相似。

她就是阿豪的姐姐，阿蘭。

“人呢？”阿蘭的聲音很衝，帶著一股煞氣。

我打開後備箱。

她看了一眼爛醉如泥的傅斯年，朝地上啐了一口。

“就是這個小白臉，騙我弟妹？”

我點點頭。

“把他弄上船，一年之內，我不想在陸地上看到他。”阿蘭對手下的人一揮手。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傅斯年從後備箱裏拖了出來，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扔進了麵包車。

“放心，”阿蘭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我弟的船隊是遠洋捕撈，一年半才回港一次。在船上，有的是活兒讓他幹，保管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錢呢？”她朝我伸出手。

我遞給她一個信封。

裏麵是二十萬現金。

“事成之後，還有三十萬。”

阿蘭掂了掂信封，滿意地笑了。

“爽快。不過我很好奇，你跟這個小白臉，不是快結婚了嗎？”

“是啊，”我看著麵包車遠去的方向，輕聲說，“所以，我這是送他去當上門女婿了。”

我回到家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洗了個澡，換上睡衣，然後躺在床上，安穩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等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門外是我媽焦急的聲音。

“小瑜，小瑜你醒醒！出事了！”

我揉著眼睛，慢吞吞地打開門。

“媽，怎麼了？大呼小叫的。”

“斯年不見了！”我媽急得團團轉，“他爸媽早上打電話過來，說他昨晚沒回家！我們打他電話也關機！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可怎麼辦啊！”

我“啊”了一聲，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慌。

“怎麼會這樣？他昨晚不是說回家了嗎？”

客廳裏，我爸和傅斯年的父母坐立不安。

許婧也在，她穿著伴娘服，妝都化好了，此刻正焦急地來回踱步，不停地打著電話。

看到我出來，她立刻迎了上來。

“小瑜，你別急，斯年可能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我再問問他朋友。”

她的眼底，藏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慌亂。

她在慌什麼？

是怕傅斯年帶著我的宅子，把她也一起甩了？

我心裏冷笑，麵上卻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怎麼能這樣......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啊......”

我演得聲淚俱下，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傅斯年的母親更是氣得直哆嗦。

“這個混賬東西！等他回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我點開，然後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