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砰！”的一聲巨響，我的車頭直接被撞變形，一半都嵌進了王承冬的黑色轎車的車尾。

在撞上的瞬間，我就鬆了油門。

任由巨大的慣性，推著兩輛失控的汽車，一頭紮避險車道裏的沙石堆裏。

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白色的安全氣囊猛地彈出，狠狠地砸在我的臉上，將我砸得頭暈目眩，耳中嗡嗡作響。

我費力地甩了甩頭，扭頭看向後座。

媳婦被安全帶和出發前給王大伯帶的棉被包裹著，雖然東倒西歪，但看起來沒受重傷。

而一旁的王大伯已經徹底昏迷了過去，一動不動。

我伸出一隻手過去，迫切的想牽牽她的手，尋一絲溫暖。

可車門卻在這時被猛地拉開，一股混雜著汽油和塵土的冷風灌了進來，讓我打了個激靈。

王承冬一隻手捂著不斷淌血的額角，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我。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氣衝衝地衝我咆哮起來，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的臉上。

“你踏馬的神經病啊！”

“想死自己去死，拉著老子墊背幹什麼？！”

不給我任何反應的機會，他抬腳用力地踹在了我的胸口上。

這一腳正中我被安全氣囊撞得發悶的胸膛。

我感覺五臟六腑都錯了位，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偏偏我被安全帶束縛在駕駛座上，腳還卡住了，根本無處躲閃，隻能硬生生承受著他的怒火。

“操你媽的，開個破車就想殺人是吧？”

“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王！”

他又接連踹了我好幾腳，我疼得蜷縮起來，直到媳婦帶著哭腔的尖叫聲從後麵傳來。

“別打了！住手！你瘋了嗎？”

她踉踉蹌蹌地從車上下來，顧不上自己被撞得發青的額頭，用瘦弱的身體死死地抱住了王承冬的腿。

王承冬被她拉開，但依舊怒氣不減，指著我的鼻子罵道：“給老子滾下來！”

緩了一會，我一個翻身從車裏滾了出來，忍著渾身的劇痛站穩。

看到王承冬還在推搡我媳婦，我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梁上。

“嗷！”王承冬慘叫一聲，鼻血瞬間噴湧而出。

我沒有停手，趁他踉蹌後退，上前又是一腳，正中他的肚子。

理智被我拋諸腦後，這一路上的擔驚受怕和憤怒，讓我下手的一次比一次重。

我常年健身，就他那竹竿一樣的身材，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眼看他快被我打死了，媳婦這才上前拉住我。

“老公，別打了，救人要緊！”

“你踏馬的才是個瘋子！”我揪著他的衣領怒吼，“老子都多說了著急送病人去醫院，你踏馬是畜生嗎？！”

“都跟你說了車上的人是你爸，你還發瘋擋路 ，你沒有心的嗎？！”

我抓著他的頭發，粗暴地將他拖到車子後座。

我媳婦正焦急地掐著王大伯的人中，可他依舊雙眼緊閉，臉色灰敗如土。

而王承冬在看清老人的臉龐時，咒罵聲戛然而止。

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變了調：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