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雪拉著我參加了她的葬禮。
大約每個人死後變成鬼,都要回去參加自己的葬禮吧。
葬禮辦得很低調,來人很少,估計都是親戚。
紀雪的父母雖穿得整齊體麵,但眼睛都紅腫著,臉上的悲色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我忽然想起了我的葬禮。
我爸媽將我的葬禮辦得可以用盛大來形容,酒席擺了好幾十桌。
來人很多,我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了。
爸媽蓬頭垢麵,在我的棺前哭得驚天動地。
我以為他們良心發現,終於在我死後,知道該多愛我一些了。
結果晚上夫妻二人就在床上笑嘻嘻地數著帛金,數完後,他們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下笑笑上大學的學費有了,承承走得及時啊。”我媽感慨著。
靳天賜是我的弟弟。
聽完後,我內心竟平靜無比。
是了,這才是他們的真容才對。
我被葬在了偏遠的山區。
荒郊野嶺,孤墳一座。
到頭來,我是這麼個結局。
“小雪,我的小雪怎麼就這麼走了,她才25歲啊。”
“孩他爸,你說小雪去那麼遠的山區做什麼,如果不去那裏,我的小雪就還在了。”
紀雪的母親又哭了起來,她爸爸將她攬進懷裏,繃著臉,沒說話。
秋風瑟瑟地吹著,天地間起了白蒙蒙的霧。
有冰涼的雨穿過我和紀雪的身體,落在地麵上。
從來時紀雪就沉默著。
如果那天我沒遇上紀雪的車就好了。
這樣,她就不會和父母陰陽相隔了。
“對不起。”
紀雪沒理我,一言不發地走了,我不敢追她。
紀雪走後的幾日,我四處找她,但沒找到。
於是我又去找了前輩鬼。
“如果我沒能送她成功投胎會怎麼樣?”
前輩鬼的手又撫上了胡須,悠哉開口:“這個嘛,這個可就不太妙了,你可能會......”
“喂,豬頭鬼,你不是要幫我去除怨氣嗎,快跟我來。”
紀雪出現了。
我鬆了口氣。
沒聽完前輩鬼的話就和紀雪走了。
“我要你幫我找到他。”
紀雪抱胸睨著我,幾乎是命令道。
我的眼神一瞬間有些飄忽,“咱們做鬼的可不能找上人啊,這違背做鬼的道德。”
“他也是鬼,我臨死前還看見他了。”
我一噎。
這下可真難辦了。
要去除紀雪的怨氣,就得找到靳承,也就是我。
可我若是承認了,隻怕紀雪的怨氣會更重。
我做人時甩了她也就算了,做鬼後還把她嚇死了。
一時之間,我頭都大了。
“怎麼,難道你不幫?”紀雪咄咄逼人。
看著她吃人的眼神,我硬著頭皮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