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愛宴北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記錄他的日記寫了厚厚的三本。
從他七歲幫我爬上樹取下風箏,
到十七歲時當著我的麵拒絕給他遞情書的校花。
他會親昵地揉我的頭發,會幫我背黑鍋,
會趕走對我表白的人,會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
他對我的占有欲張揚到全校都知道,
他對我好到無可挑剔,
可他卻說隻把我當妹妹。
後來,他去國外讀書,說會想我。
於是我開始瘋狂學習,隻為了能申請到和他同一所學校。
下飛機那天,加州好大的太陽。
耀眼到我一眼就看見了衝我揮手的他。
以及站在他身旁挽著他手臂的女孩。
宴北津依舊是那副慵懶的模樣,眉梢朝我微挑。
“喲,我們家棠梨也終於長大了。”
“來打個招呼,這是你嫂子。”
後來那幾天,我像個多餘的影子,跟在他們身後。
看他為她拉開車門,看他低頭聽她說話時眼角嘴角帶著的笑意。
宴北津住的公寓有一個很漂亮的露台。
一天,他和他在加州的幾個朋友在露台上給我辦歡迎會。
大概是臉色太過難看憔悴,他的女朋友關切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還好嗎?是不是太想家了?”
宴北津單手撐著下巴,隨手撥弄他女朋友的長發。
“肯定啊,我家棠梨特戀家,都上小學了,午休做噩夢了還會哭著要回家找媽媽。”
哄笑聲傳開。
猝不及防下被說出糗事,我的臉騰得一下就紅了,隻能縮在原地尬笑。
他女朋友反手拍了一巴掌宴北津。
“煩人!”
她看向我,“要不這幾天我陪你一起睡吧?”
我還沒反應過來,宴北津就跳了起來。
“不行,我不答應。”
身旁有人笑嘻嘻撞了撞我的肩膀,語氣中滿是戲謔:
“妹妹,這可不能答應啊,人家兩人這會兒感情正好呢。”
我仰著腦袋愣愣地看著宴北津。
他像個大狗一樣撒嬌地把腦袋埋在他女朋友頸窩裏使勁地蹭。
“我女朋友隻能陪我睡。”
“棠梨,你要是害怕,就開燈睡。”
我聽到自己幹巴巴的聲音:“是,沒有關係,我就是還在倒時差。”
那晚的聚會是如何結束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隻記得聚會的最後,宴北津和他女朋友十指緊扣站在門口送別朋友的樣子。
那樣的般配。
配到我連回頭多看一眼都不敢。
學院不一樣,宴北津也忙著談戀愛換女朋友。
再加上我的有意躲避。
整整一個學期我都沒怎麼和宴北津見上麵。
後來冬假,他稀奇地發來信息問我什麼時候回國。
那時,我爸媽大概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親生女兒,正忙著和她相處培養感情。
所以扯了一個借口,讓我去定居在法國的姑媽家。
恰巧我也不想見宴北津。
一結課就忙不迭地飛去了法國。
宴北津並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類型,我們的聯係斷得很輕易。
直到我第二個在法國度過的暑假,姑媽嫌棄我這樣一個小姑娘一點朝氣也沒有,拉我去了
南法沙灘。
躺在沙灘上曬太陽時,我臉上蓋的帽子被突兀地掀開。
睜開眼,宴北津就站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