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之珩便就此留了下來。
饒是他心中再多氣憤和不願,眼看李嬤嬤都啞了火,他也沒敢再多說什麼。
“多年未見,你倒是變得能言善辯起來。”
“連太後身邊的嬤嬤你都敢頂嘴,看來你靠著我的駙馬位置,沒少得勢。”
陸之珩嫉恨和懊悔的情緒,都快要從眼底溢出來了。
他嫉恨我頂替他入了公主府,有了如今的地位。
至於懊悔......
我眼底多了些嘲諷。
怕是隻有我知道,三年前陸之珩根本就不是失足落崖。
而是為了逃婚,與人私奔。
當年他自視清高,不願靠女子上位,死活不願與公主成婚。
偏被府上一個有些才學的丫鬟亂了心神。
恰巧他出遊那日隨行的就是那名和他有私情的丫鬟。
二人一去不回,隻找到了陸之珩在懸崖邊遺落的玉佩。
他隨了父親,惜命無比,斷不會和人殉情,所以我斷定他是假死脫身。
如今,他這是後悔了?
我並未將他放在眼中,隻讓管家隨便給他找了個院子住下,便不再理會。
管家問我。
“是否要給公主殿下去信一封,和他說明府上事宜?”
燕江月此去本就是在京中煩悶頭疾難醫,這才去了江南散心,順便拜會江湖神醫治病。
怎好再叫她勞神?
我搖了搖頭。
“不必,算算日子,再有月餘,也該回來了。”
管家應是,又問。
“那西院的陸公子怎麼處置?”
我仔細將皇兒嘴邊的水漬擦去,隨意道。
“別餓死他就成。”
管家會意,讓人將西院關了起來,隻每日送些吃食進去。
陸之珩在院子裏發了好一頓火,將屋中能砸的都砸了。
我不甚在意,隻讓管家一筆一筆都記下來,然後再補一批新的過去。
這一日,陸之珩打暈了下人跑了出來。
我得知消息時,立刻趕回了主院。
隻見奶娘跪在一旁,陸之珩守在皇兒的小床邊上,抬手便要去摸他的臉。
我眸光一冷,當即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推開了他。
“陸之珩!”
陸之珩踉蹌了一下勉強站定,而後看著我笑。
“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我不過是來看看我的皇兒,日後他總要喚我一聲父親的。”
他的話激怒了我。
我對公主並無情意,當初嫁入公主府是事態所逼,也是為了謀生。
我此生唯一在乎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我娘,但她早已病逝。
另一個,便是我的兒子,燕戎。
“陸之珩。”
我冷聲道。
“你以為自己有太後撐腰就無所畏懼了嗎?”
“戎兒是公主的親骨肉,更是聖上認定的親外孫。”
“若他有什麼閃失。”
“便是太後也不會放過你!”
太後再不喜我,也不過是覺得我配不上燕江月,對這個孩子她可是十分看重的。
陸之珩當即沉了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不是在等公主給你做主還你駙馬之位嗎?”
我譏笑道。
“公主殿下就快回來了。”
“她若知道你對她的孩子動手,我看你有幾條命可賠!”
這日過後,陸之珩老實了許多。
再不打砸東西,也不出來鬧事。
似乎真的是安分下來,要等燕江月回來。
我也收到了燕江月的信。
再有十日,她便要回來了。
陸家欺君一事被人按下,明麵上已經無人再談論,暗地裏卻洶湧澎湃。
皇上對此事避而不談,將所有啟奏此事的折子都丟在了一旁。
隻說了一句。
“待公主回來再議。”
滿朝文武便無人再敢上奏,都在盼著燕江月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