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言川沒有再上樓。
我飄出了閣樓。
看到他回到書房,用一塊軟布將那張初戀的黑白照片擦了又擦。
然後換上了一個嶄新的相框,擺在了他書桌最顯眼的位置。
“這才對嘛。”
他對著照片溫柔地說。
“不該讓那些臟東西碰到你。”
做完這一切,他走進衣帽間。
換了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打了領帶。
對著鏡子梳理好一絲不苟的發型。
“寶貝,我上班去了。”
他對著空氣說。
仿佛我還活著。
隨即開車離開了別墅。
我的靈魂不受控製地跟隨著他,飄在他車頂。
看著他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
在上午的董事會上。
他麵對一群資曆比他老得多的董事。
言辭犀利,邏輯清晰。
果斷地拍板了一個價值數十億的項目。
沒有人能從他那張平靜的臉上。
看出他早上剛剛親手將自己的妻子鎖死在閣樓裏。
會議間隙,他的朋友打來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喝酒。
他靠在落地窗前,語氣溫和地拒絕了:
“不了,晚上得回家陪念念。”
“她最近鬧情緒,我得哄哄。”
朋友在電話那頭調侃他:
“沈言川啊沈言川,你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我們這群人裏,就你一個活成了愛情範本。”
沈言川低聲笑了笑,那笑聲裏甚至帶著幾分寵溺:
“沒辦法,自己慣出來的老婆,跪著也得寵完。”
我的靈魂在半空中劇烈地顫抖起來。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了死亡。
我也會被他這副深情的模樣騙過去。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把愛與恨分割得如此清晰。
他所有的溫柔。
都隻是一場逼真到毫無破綻的表演。
下午,我的手機響了。
沈言川從我的包裏拿出手機。
屏幕上跳動著閨蜜林濛的名字。
他接起電話,聲音自然得仿佛我真的就在他身邊。
“喂,濛濛。”
“沈言川?念念呢?”
“我打她電話怎麼是你接的?”
林濛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疑惑。
“她啊。”
沈言川輕笑一聲,語氣裏滿是無奈。
“又跟我耍小脾氣呢,把自己鎖房間裏了,我這不正愁怎麼哄呢。”
我飄在旁邊,冷冷地看著他信口雌黃。
我隻是再也無法接起電話了。
林濛信以為真,在電話那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就是被你慣的,芝麻大點事兒也值得生氣。”
“你別跟她計較,多擔待點。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知道。”沈言川說。
“我晚上回去給她做點好吃的,保準她立馬就投降。“
“不跟你說了,我這邊還有個會。等我們和好了再約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