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村西頭，魏虎家的燈還亮著，屋內酒氣和煙味混雜。

“虎哥，那李青雲太過分了。仗著結識幾個城裏人，事情做得這麼絕。”

黃毛靠在牆邊，語氣滿是憤憤。

“就是，賠錢不說，還當著全村人的麵打你的臉。這口氣怎麼咽得下？”

胖子接話，語氣低沉。

魏虎雙目通紅，手裏的空酒瓶被重重砸在地上，玻璃四處飛濺。

“咽不下去？我就沒打算咽。”

他咧開嘴，笑意猙獰。

白天在村委會的敗北，馬所長的背叛，羅菲菲的警告，一幕幕浮現。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李青雲的漠然神情。

憑什麼一個傻了三年的廢物，突然翻身就能踩在自己頭上？憑什麼破桃樹能賣出千萬？

酒精灼燒著他的思緒，所有的嫉妒與怨恨都在心頭堆積。

“不就是幾棵桃樹嗎？他靠它們翻身，我就讓他親眼看著這些樹死掉。我得不到的，誰都別想得到。”

黃毛和胖子對視一眼，眼裏都是興奮。

“虎哥，你說怎麼做，我們聽你的。”

“對，弄死他。”

魏虎冷笑，從牆角拖出一個布袋，刺鼻的化學藥劑氣味散出。

“走，跟我去李家的桃樹下澆點‘好東西’。”

三人借著夜色，悄悄潛入李青雲家的桃園。

這片桃園，白天讓全村人豔羨，如今隻剩不祥的靜默。

魏虎掏出手搖打孔機和一瓶沒有標簽的墨綠色液體，瓶身上用紅筆寫著：百草枯。

“桃樹長得真水靈。”

黃毛瞟了眼那些樹，眼神裏閃過嫉妒。

“很快就不是了。”

魏虎把藥液裝入打孔機，走到一棵桃樹下，鑽頭對準根部，咬牙用力搖動。

刺耳的鑽孔聲劃破夜色，鑽頭一點點深入，破壞著樹幹。

很快，樹幹上多了一個深孔。魏虎把百草枯注入其中。

他接著做同樣的事，換到下一棵。

黃毛和胖子也開始行動，臉上的興奮流露無疑，在其他桃樹上鑽孔、灌藥。

每毀掉一棵樹，他們心裏的快感就更強。

十分鐘後，十棵靈雨改造過的桃樹根部都被鑽了數個孔，灌滿毒液。

“收工。”

魏虎把工具扔回袋子，臉上是一種滿足的笑。

“虎哥，這藥真能弄死這些樹？”

胖子低聲問。

“百草枯，明天就見分曉。到時候李青雲隻剩一堆爛木頭。”

三人收拾痕跡，迅速離開。

第二天清晨，天色剛亮。

李青雲走出家門，昨夜修煉後，氣色更好。

羅菲菲也早早起床，換上運動裝，精神抖擻。

“李先生，早。你不是說要帶我看看桃樹嗎？”

她臉上帶著期待。

“好，羅總跟我來。”

李青雲帶著她往桃園走。

兩人一路說笑，氣氛自然。

但剛到桃園入口，李青雲的笑容僵在臉上。

一道刺鼻的化學藥味撲麵而來。

他抬眼望去，瞳孔驟然收縮。

前方十棵原本生機勃勃的桃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翠綠的樹葉迅速卷曲發黃，然後變黑，一片片掉落。原本飽滿的桃子也變得灰敗幹癟，掛在光禿的樹枝上。

整個桃園失去了生機。

“怎麼回事？”

羅菲菲愣住，捂住口鼻，難以相信。

昨天還是仙境般的果園，一夜之間變成廢墟。

李青雲沒有回答，慢慢走進桃園，神色陰沉。

這裏的每一棵樹，都是他的希望與心血，也是他仙道之路的起點。

毀我靈根！

殺意從他心底升騰，空氣中仿佛都冷了幾分。

羅菲菲感到寒意，不敢多言。

她從未見過李青雲如此。那雙眼睛裏隻剩冰冷和憤怒。

李青雲閉上眼，雙手掐訣。

青帝長生訣，草木通靈。

他將最後的真元注入桃樹。

無數混亂、痛苦的信息湧入腦海。

“痛......好痛......”

“黑色的毒......鑽進身體......”

“三張臉......獰笑......怨毒......”

桃樹用盡力氣，將凶手的氣息和模糊影像傳遞給他。

三張可以辨認的麵孔浮現。

魏虎，黃毛，胖子。

李青雲腳下石頭被無意識的氣勁震碎。

他睜開眼，兩道寒光一閃。

桃園的慘狀驚動了村民，李天成、陳秀娥和李青月也趕來。

“天殺的，哪個畜生幹的！”

陳秀娥差點暈倒。

“我的桃樹啊！”

李天成捶胸痛哭。

越來越多的村民圍攏過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李青雲深吸一口氣，壓下殺意，轉身望向眾人。

他的聲音不大，卻冰冷清晰。

“誰幹的，現在自己出來。我留你一個全屍。”

桃園裏瞬間鴉雀無聲。

幾道幸災樂禍的目光偷偷避開，沒人敢回應。

李青雲嘴角勾起寒意，轉頭看向羅菲菲，語氣低沉。

“羅總，讓你見笑了。我先去清理村裏的垃圾。”

話音剛落，他身形如殘影般暴射，直奔村西魏虎家。

他這一次，真的動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