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沉舟挑了挑眉,臉上掛著一絲戲謔的笑。
“不錯,都會打人了。”
剛才看到溫禾茵扇溫星眠那一巴掌的時候,他著實是驚了一下。
沒想到平常清清冷冷的一個人,動起手來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
溫禾茵聽著他風輕雲淡的口吻,雙手攥緊了身上的西裝外套。
霍沉舟是自己從小到大喊著哥哥的人,他可以說是父親的半個兒子。
但是在自己十八歲,父親離世的那段時間,霍沉舟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溫禾茵一開始不願相信,她不認為霍沉舟是那麼狠心的人。
父親對待他就如同對待親生兒子一般,他怎麼能連父親的葬禮都不出麵?
事實就是如此,他霍沉舟就是這麼冷血的一個人。
甚至自己在短信裏求他來送一送父親,他也從來沒回過自己一次。
溫家的人冷嘲熱諷說霍沉舟跟她玩膩了過家家的戲碼,又回去做他的霍家大少爺了。
很想笑,但是麵對這樣的場麵,她實在笑不出來。
“霍總,能不能勞煩您出去?”
霍總。
短短兩個字幾乎是說明了溫禾茵的態度。
霍沉舟臉上無所謂的表情僵了一瞬。
他這時才猛然意識到,原來一切都不一樣了。
自己不是溫禾茵的哥哥,而溫禾茵也早就不是那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了。
對上溫禾茵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眸,霍沉舟深吸了口氣。
“行。”
霍沉舟出去後,她才敢真正的鬆一口氣。
溫禾茵仰頭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出神,她忽然感覺好累。
這樣待了一會兒後,她才緩緩坐起身來,扯下外套,換上自己衣服出門。
可一開門就撞上了抱臂靠在牆上的霍沉舟。
溫禾茵瞳孔一縮,她以為霍沉舟應該是早就走了才對。
畢竟自己剛才說的話那麼冷淡,霍沉舟不可能聽不出來。
他自尊心那麼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還留在這裏?
溫禾茵偏開目光,將手中的外套遞過去,嗓音溫涼。
“剛才多謝霍總了。”
霍沉舟眼神落在外套上,並沒有要伸手接過的意思。
他眼眸幽深,垂下的睫毛掩住了大半的情緒,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溫禾茵皺眉,“如果霍總嫌棄這是我穿過的,我會送去洗幹淨再還。”
霍沉舟薄唇輕抿,緩緩吐出兩個字:“不用。”
他說著,伸手從溫禾茵手上接過自己的外套。
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過程中他的指節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手。
一觸即離,仿佛錯覺一般。
溫禾茵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指,也沒心思揣摩他剛才不要,為什麼現在又要了。
“那就先告辭了,霍總。”
她抬起腳,轉身往大門走去。
一方麵是她不願意和霍沉舟待在一個空間,另一方麵離婚協議還沒去拿。
一道女聲從她身後響起。
“茵茵,這麼快就走啦?”
溫禾茵轉過頭去,劉景蘭還是剛才那身香檳色禮服,臉上缺帶著一絲疲態。
估計是剛訓完溫星眠。
溫禾茵垂下眸子,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劉景蘭皺眉,一幅很是可惜的樣子。
“哎呦,我還想著你在家多住一段時間呢,這都多久沒見著你了,你妹妹她也很想你,隻是你也知道,她性子就那樣,孩子氣,別跟她多計較啊。”
溫禾茵看向劉景蘭,微微眯起眼睛。
“我一會兒還會回來的。”
她這話一出,劉景蘭臉上堆出來的惋惜神情瞬間石化。
但是很快她又反應過來身邊還有個霍沉舟,立馬笑了出來。
“當然可以啦!我不是都說過嗎,這裏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隻是知瑾那邊......”
見劉景蘭欲言又止裝作為難的樣子,溫禾茵還有什麼不懂的?
她扯了扯嘴角,打開大門,頭也沒回。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他那邊我會好好說。”
【嘖嘖嘖,溫禾茵就這麼對繼母嗎?真是夠沒教養的】
【就是,繼母對她多好啊,跟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她簡直就是個白眼狼】
【要我說根本就不該對溫禾茵這麼好,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不管怎麼說,礙眼的人終於是走了。
劉景蘭春光滿麵地笑著,終於可以好好撮合霍沉舟和眠眠了。
她轉過身,“小霍呀,眠眠正補妝呢,一會兒就好了。”
沒曾經,霍沉舟徑直略過了她,往大門口走去。
他腳下帶風,三步並作兩步追上溫禾茵的腳步。
劉景蘭麵色一變,趕忙開口阻攔:“小霍,你這是幹嘛?”
霍沉舟斂眸,麵色稍沉。
“今天我來,本就是為了拒絕伯母您的好意,我跟令嬡不合適。”
他在溫家停留這麼久,是因為溫禾茵。
現在溫禾茵走了,他自然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
【不是吧?霍沉舟真對溫星眠沒想法啊?】
【那剛才溫星眠一副溫禾茵來搶男人的表情是在幹什麼?搞得我真以為霍沉舟是她男朋友。】
【不愧是姐妹倆,都愛說謊。】
......
溫禾茵看向油箱見底的提示,頓感無力。
她怎麼忘了,這輛車在車庫裏吃灰這麼久,怎麼可能還有多少油?
滴——!
一輛低調中透著奢華的邁巴赫出現在自己眼前。
霍沉舟那張冷硬的臉出現在後排,簡短道:“上車。”
溫禾茵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挪動。
她垂著眼睫,聲線沒有起伏。
“不敢勞煩,我一會兒打車就好。”
態度真是恭敬又疏離。
霍沉舟深吸口氣,對著她身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是嗎,可是你妹好像追上來了,你是打算跟她再來一次剛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