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疲憊地回到和許知微的婚房。
目光無意識掃過床頭櫃,那裏還放著一個眼熟的小發夾。
那是我去年出差時,在異國夜市精心為她挑選的。
不值什麼錢,她卻戴了好久好久。
回憶湧上心頭。
許知微不是一開始就對我這麼不耐煩的。
她也曾在我熬夜工作時陪我到深夜,再親手下廚給我端上一碗蔥花麵。
有一年我們去滑雪,卻意外發生雪崩。
我為了保護她,全身多處骨折。
是她,守在病床前一夜又一夜。
熬得眼圈通紅也不願假手於護工。
從那時起,我就發誓這輩子認定她了。
第一次見許知微,是在大學圖書館。
陽光灑在她身上,美得不像話。
我追了她整整一年。
因為她隨口說喜歡有學識的男生,我放棄家裏安排的商科,一頭紮進書堆裏,最後留校成了最年輕的教授。
在一起後,我更是把她捧在手心。
為了不給她壓力,我隱藏身份。
明明從小被人伺候慣了,卻甘願為她洗手做羹湯。
她皺一下眉,我就緊張的不得了。
我爸知道後卻震怒。
堂堂餘家大少爺,竟然給一個小老板的女兒當舔狗。
於是,我和我爸大吵一架後,離開了家。
許知微父親的公司當時瀕臨破產,是我,暗地裏以“Q先生”的身份,給她家公司喂了不少豐厚的合作。
我看著許叔叔從焦頭爛額到意氣風發。
可他們家似乎也隨著財富水漲船高,對我這個“大學教授”,從滿意變成挑剔。
尤其是訂婚前,她父母開口就要一千萬彩禮。
為了娶她,我變賣了所有明麵上的財產。
想到這些過往的甜蜜與付出,我心裏有些激蕩。
難道,真的是我太多疑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是許知微的閨蜜林喬打來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聲音嘈雜,林喬的語氣帶著焦急:“餘瀚舟,你在哪兒呢?快來看看知微吧!她在酒吧喝多了,哭得不行,說什麼兩個男人為她打架,她心裏難受,我怎麼勸都勸不住!”
她竟然喝那麼多酒。
我的惻隱之心又被勾了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驅車前往酒吧。
酒吧裏燈光迷離,音樂震耳。
我很容易就在一個卡座裏找到了許知微。
然而,眼前的景象,瞬間打破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
陸白羽已經先到了。
他不是來勸架的,他是來接收戰利品的。
許知微軟軟地依偎在他懷裏,臉上掛著淚痕。
此刻正仰著頭,和低頭安慰她的陸白羽,忘情地接吻。
她的手臂環著他的脖子,那麼自然,仿佛我這個未婚夫從未存在過。
世界寂靜無聲,隻有那對接吻的男女,構成我視野裏唯一的畫麵。
什麼考驗,什麼小孩子脾氣,什麼純潔友情。
餘瀚舟啊餘瀚舟,你真是天下第一號傻瓜。
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不惜與掌控著商業帝國的父親鬧翻。
放棄億萬家產的繼承權,甘心窩在大學裏做個清貧教授。
還像個影子一樣,暗中守護著她家的產業。
而你得到的,是什麼?
我看著他們,徹底心死。